“見我?臣不過正五品千戶,如何值得寧王親自召見?”
紀淵故作詫異,輕聲問道。
“紀九郎,你可不要妄自菲薄。
落在我那位三弟的眼裡,你就是牽一髮動全身的關鍵人物。
讓他不惜用七府之地的武道資糧,兩座真統的鎮派神功,
以及將遼東紀氏扶持成江南第五座門庭巨室作代價。
只為讓你不再向東行,而是往南去!”
白行塵踏過棉花似的茫茫雪地,面容沉靜如平湖。
可他所說的這些話,卻像一記悶雷轟然落下,震得紀淵心頭一沉。
按照燕王磊落的性情,應當不會故意誇大其詞。
但是自己和寧王素未蒙面,何至於如此拉攏?
“殿下莫要說笑,江南本就富庶,乃膏腴之地。
七府何其遼闊?傾盡其中的武道資源,供養三四尊五境宗師都綽綽有餘。
更別提真統傳承的神功,以及讓一家之姓開枝散葉,成為豪族。
這等手筆,放在紀某的身上,未免有些浪費。
不如拿去結交六大真統的首席、行走。”
紀淵定了定神,搖頭說道。
世上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寧王給出這麼難以拒絕的豐厚甜頭。
那他所圖謀的東西。
只會比這更大!
“看起來你也不是很心動,果真是個奸猾的小子。
沒有被一時的好處矇蔽雙眼,曉得揣測箇中利弊。”
瞧見紀淵的神色如常,白行塵滿意一笑,輕聲道:
“老三這人向來懂得權衡,骨子裡是商人秉性。
他許你五分利,最後必須要拿十分回來。
你若今日見到他了,答應了,就等於做寧王府的家奴。
沒答應這樁事,後面麻煩也不會斷。
所以,本王替你出面回絕了。”
紀淵麵皮抖動了一下,拱手說道:
“那就謝過燕王殿下,為臣化解一場橫禍!”
正如白行塵所說,他只要踏入真容院,見到私下而來的寧王。
不管答不答應,之後都很難收場。
藩王可不比國公,沒那麼容易被壓服。
前者為手足、皇子。
後者只是獲得封爵的臣子。
哪怕有東宮作為靠山。
白含章也不可能用一道旨意。
就讓寧王退讓。
更何況。
那位三皇子的藩地在江南。
向來有著“賦稅半天下”的說法。
乃朝廷的錢袋子。
倘若東宮當真跟寧王府相爭,必然牽動朝局動盪,引發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