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0章 犯小人

何氏當日知道衛蘅中選之後,簡直高興得比生了兒子還歡喜。拉著衛蘅又給她做了幾套新衣裳,還打了兩套頭面,連壓箱底的寶石都找了出來。

另一頭衛楊的親事也有了眉目,葛氏提供了一個人選,是翰林院侍講董家的二小姐。

翰林院是清貴衙門,清也有清貧的意思,就是沒多少油水,但是前途卻是不可限量,混得好,登堂入閣也是有的。

這位董二小姐,上頭有姐姐,下頭有妹妹,處在中間,並不得父母關心,所以性子養得十分和順,又是女學生,生得十分美貌。

何氏也是比較滿意的,唯一就是覺得這位二小姐生得太漂亮了些。

“溫柔鄉,英雄冢,樣貌太好,就怕套住了你五哥哥,讓他不思上進。”何氏擔心道。也不知何氏發現沒發現,她如今凡事都已經習慣向衛蘅傾吐了。

這但凡婆母彷彿都不喜歡太過漂亮的兒媳婦,女人只有生得樣貌端正大方,彷彿才是最好的。

衛蘅笑道:“娘生得這樣漂亮,怎麼也不見爹爹就不思上進?”

何氏擰了衛蘅的手臂一把,“臭丫頭,竟然反過來敢打趣你娘了。”說雖然這般說,但何氏心裡已經肯了三分,衛蘅的這句馬屁可是拍得剛剛好。

其實衛楊本就喜歡容貌好的,他屋裡放的那個丫頭就是個好樣貌的,若是新嫂嫂比不過一個丫頭,以後家裡還有得官司打。

“反正也不著急,娘再細細相看些時日吧,年下事多,開了春再定也不遲。”衛蘅道。

年下事多,但那都是指主婦而言,像衛蘅這種小姑娘,只用等著穿新衣服,戴新頭面就行了,因而她只用在女學好生學習便可。

八公主跟著皇爺秋獮回來後,京城的女子馬球賽又興盛了起來,如今已經出了好幾支新隊伍。連範馨、陸怡貞這種平日裡膽小如鼠的姑娘都上了騎術課。

衛蘅少不得得打起精神來,看顧範馨一些,這姑娘天生身體就彷彿不平衡一般,在馬背上經常弄得險象迭出,可偏偏如今女孩兒要是不會打馬球,那是連聊天都插不上嘴的,所以再苦再累,她們也願意試試。

衛蘅的騎術好,這些女學生自然樂意來向她請教,連自從有了魏雅欣後,平素不大和她來往的陸怡貞都會間或上來問衛蘅幾句,這日陸怡貞剛策馬到衛蘅旁邊不遠處,衛蘅忽然聽得馬嘶叫了一聲,再看時,陸怡貞和魏雅欣的馬不知為何都瘋奔了起來。

衛蘅的腦子還來不及想任何事,就已經駕著馬追了上去,教騎術的蔣師傅,還有其他幾個騎術好的姑娘也都跟著追了上去。

衛蘅一邊策馬一邊想,這打馬球還真是作孽,當初女學不給女學生備馬學騎術,其實就是為了防止出事兒,這些千金大小姐誰出了事兒,女學都討不了好。可是如今風氣使然,女學一向開明,自然也得順應時風。

因為驚了兩匹馬,整個騎術場頓時亂成了一鍋粥,其他姑娘的馬沒有驚的,也嘶叫了起來,彼此慌亂地互竄,搞得雞飛狗跳。

好在陸怡貞當時就離衛蘅不遠,衛蘅的火焰又是千里良駒,很快就追了上去,只是陸怡貞的馬和魏雅欣的馬一前一後擠在一起,這時候親疏之別立即就顯現了,衛蘅策馬到了陸怡貞的左邊,向陸怡貞先伸出了手。

可是陸怡貞對魏雅欣也不知是哪輩子的緣分,她自己尚且自顧不暇,卻還不忘伸手拉魏雅欣,當然也可見陸怡貞的確是個心性純良的姑娘,危難之中還不忘朋友。

可是這卻苦了衛蘅,兩個人的重量她哪裡受得住,她也沒預料到這當口陸怡貞居然還會去拉魏雅欣,於是三個姑娘齊齊地跌下馬去,最可憐的是衛蘅,幾個翻滾下來還被壓在最下面,腿又撞上了一塊石頭。

等後面救人的人趕了上來將她們扶起來,魏雅欣在最上面倒是沒什麼事兒,下頭可有兩個肉墊子,陸怡貞也還好,只是一點兒皮外傷。

衛蘅那可就慘了,郭樂怡趕上去要扶她,卻被衛蘅一下拂開手,“別動我,我的腿可能折了。”衛蘅的額頭已經滿是冷汗,全是疼的。

好在蔣安南早就有防備,就怕上騎術課的女學生太多,萬一有個閃失,所以上課時特地是帶著治跌打損傷的大夫一塊兒的。

那大夫叫人用板子將衛蘅抬到棚舍裡,給她正了腿骨,然後用木板固定了腿。

等衛蘅被抬回家時,何氏當時就險些暈了過去,全靠葛氏忙裡忙外地支撐著,連帶著老太太也掉了好多淚。

何氏一有了精神,清醒過來就罵衛蘅,“就你能耐,凡是都要出頭,你們騎術課難道沒有夫子,怎麼就要你去救人?”

衛蘅腿疼得不得了,還不得不反過來開慰何氏,“就在我旁邊出的事兒,我這不是腦子沒反應過來,就衝出去了嘛。”何況衛蘅本來也就不是一個見死不救的人。

只是好像每次她英勇救人,都沒落得什麼好兒,衛蘅自己也有些鬱悶。傷筋動骨一百天,她女學是去不了了,至於祈福舞自然就更是跳不了了。

郭樂怡來看衛蘅時,就忍不住撇嘴,“你救魏雅欣做什麼呀?她摔死了還好些呢。你瞧瞧,你跳不了祈福舞,她倒補了進去,你說你是不是傻?”

衛蘅眉頭一擰,卻有些不確定,但心裡也已經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傻了。

當時陸怡貞的馬出事兒也太巧了,就在她旁邊,她怎麼也不可能見死不救,若是有人算準了她的性子,安排這一齣戲是完全有可能的。

陸怡貞和魏雅欣的馬都出了事,可是衛蘅若是隻救陸怡貞的話,完全不會出事,她對自己這點兒信心還是有的,但偏偏多了魏雅欣這麼個變數。

衛蘅越想越不對勁,這馬都受了驚,怎麼兩匹馬偏偏還擠在一起跑,當時如果魏雅欣不在陸怡貞身邊,衛蘅也不會出事。

衛蘅倒是不覺得陸怡貞會設局來害自己,可是最後的受益者魏雅欣會不會出手,衛蘅就有些不太確定了。

其實這也不怪衛蘅沒有防人之心。她從小生活得順風順水,哪怕上頭有一個衛萱,可是兩個小姐妹也頂多是心裡有些隔閡,並不會使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來爭鬥。

何況衛家又太平,二房連個姨娘都沒有,通房丫頭那就只是丫頭,大房那邊雖然有姨娘,可是木夫人管得鐵桶似的,也沒有汙糟事兒。衛蘅從小到大,哪怕是上輩子,經歷的都是小打小鬧,姑娘之間使點兒小心眼是有的,可是狠毒到要傷人,甚至要人命的事情卻是絕對沒有的。

而衛蘅也絕對理解不了,魏雅欣那種人在出人頭地的強烈欲、望下可以迸發的黑暗力量。

待事情過後,若非聽郭樂怡提起祈福舞的人選,衛蘅還想不明白這件事,可是一旦起了疑心,衛蘅心裡就貓爪一樣難受。

救人受傷,衛蘅可以自認倒黴,但是被人牽著鼻子當傻子玩,她就有些受不了了。

只是如今事情已經過了好幾天,那些蛛絲馬跡肯定早就被有心人收拾乾淨了,衛蘅躺在床上,什麼也查不到。

“你說貞姐兒和魏雅欣的馬怎麼會突然就驚了?”衛蘅問郭樂怡。

郭樂怡回道:“我還正想問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