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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命數定

木瑾垂頭道:“我哪裡知道會有那麼多事兒,我,我以為我摔下馬,離開了清頤園就好。”

邱氏扶了扶額頭,“好,那我問你,蘅姐兒救了你之後,你怎麼還不死心,你就不怕摔死嗎?非要從她馬上摔下來,害得咱們兩家如今也有了隔閡。”木皇后的孃家雖然封了伯爵,可並無多少勢力,反而還不如靖寧侯府。

偏偏靖寧侯府的老侯爺滑不溜手,一直是木皇后想拉攏的物件。當初靖寧侯府聘下木夫人可不是因為她有個妹妹是皇后,那時候木皇后還待字閨中,若是知道木家要出皇后,當初的靖寧侯未必會給世子定下木夫人。

靖 寧侯府的爵位是憑軍功得來的,無論誰當皇帝,對他們都沒什麼影響,武將只求一個忠字,他們沒有必要去在貪圖外戚的地位,縱觀史書,外戚可能顯赫一時,但是 從來就沒有什麼好下場,尤其是手握重兵的外戚,那簡直就是在自己給自己挖墳。所以即使木皇后成了皇后,兩家因為親戚關係不得不往來,但是靖寧侯在朝堂上從 來都是不偏不倚的忠君派,同太子更是避免往來。

木瑾氣呼呼地道:“娘,你不知道。衛蘅明明也是娘娘的侄女兒,可她就知道巴結八公 主,八公主的馬球隊可是要和五公主比賽的,她竟然還幫八公主。我雖然氣不過,可是當時也還是在幫她,我摔下馬的時候,還拉了她,她若是順勢摔下來,她也可 以藉口受傷離開清頤園。結果,她就會巴結八公主。”

“你給我閉嘴!”邱氏簡直沒想到木瑾還有這一手,竟然還想將衛蘅也拉下馬。難怪伯爺一回來就罵她慈母多敗兒。那衛蘅要是掉下馬,邱氏估計何氏非得找自己拼命不可。

衛蘅倒是不知道木瑾原來當時還想將她也拉下馬,她還以為木瑾摔下去的時候,拉她的衣裳,是為了緩解摔下去的力度,以免受傷太重。其實也不是衛蘅傻,而是在她心裡從沒把人往那麼壞的方向去想過。

衛蘅在家裡沒待幾日,八公主那邊就又下了帖子邀請衛蘅去清頤園避暑,木瑾的事情就彷彿有人放了個屁一般,煙消雲散了,臭著的也只有她自己。

不過衛蘅卻沒料到,這件事反而讓八公主高看了她幾分,竟然放低了公主的架子,折節下交,對衛蘅熱情得不得了。

原 來像八公主這種天之驕女交朋友,並不看重身份,只講眼緣。前些日子,她看衛蘅不過是騎術精湛的普通貴女而已,但自從衛蘅奮不顧身地勇救木瑾之後,八公主在 她身上看到了她在後宮裡幾乎看不到的良善和勇氣,心裡對衛蘅就多了幾分欽佩和敬意,她也自然願意和這樣的姑娘交朋友。

衛蘅這個人交朋友也有這個特點,但凡投了緣,也不在乎對方的身份,否則衛蘅最好的朋友就絕不會是出身商家的郭樂怡。

相處久了,衛蘅發現八公主雖然驕橫了些,但爽朗大方,人敬她一尺,她敬人一丈,而且她們兩個還有許多共同愛好,所以衛蘅也漸漸接納了八公主,並不在乎將來她的母親和兄弟那不算好的下場。

所以接下來的日子,衛蘅在清頤園簡直是如魚得水,比在家裡還舒服。八公主的小廚房總管,每天變著方兒地做好吃的哄著這幾位姑奶奶,八公主的宮女推拿按摩的手法那叫一個高明,衛蘅藉機還讓念珠兒好好學了幾招。

而 且清頤園是皇家別院,比靖寧侯府花園的那巴掌地兒可寬闊多了,真真是風景迤邐,山水怡人。早晨和晚上,太陽不大的時候,一眾姑娘就打馬球玩兒,皇帝那邊還 特地派了一個內侍過來教她們。永和帝本身就喜歡打馬球,所以他身邊的內侍自然也深諳此道,由內侍教這些姑娘,也不用避諱什麼男女之別。

至於早晚之外的其他時間,衛蘅簡直比八公主還會安排。清頤園的花園活生生地被學調香的衛蘅禍害了一個遍,而且八公主還將她母親陳貴妃的美容方子、香身方偷了出來,跟衛蘅兩個人好好研究。一個伏天過去,兩個人不僅沒變黑,反而面板更加白嫩水滑,比雞蛋白還透亮。

得 了閒,衛蘅和八公主還在西山上四處轉悠,遊山玩水,簡直是樂不思蜀。晚上,幾個姑娘一起,或投壺,或猜枚,或打馬吊,或下雙陸,還可以飲酒,蘭陵曲,梅子 酒,百花釀,陳年女兒紅,爽口竹葉青,幾個姑娘都嚐了個遍,沒有家中大人在旁邊嘮叨,耳提面命,日子真是賽過神仙。

到七月底,大家不得不分離時,都忍不住撒了幾顆“相思淚”,約好了明年伏天再來。

衛蘅一到家,望穿了秋水的何氏就拉著她左看右看,“高了、瘦了。”一提到瘦了,何氏的表情就像八公主虐待了衛蘅一般,她放在手心裡眼珠子一樣養大的姑娘,哪怕是伺候公主,何氏也是捨不得衛蘅受委屈的。

衛蘅一看就知道何氏在想什麼,她笑著將臉靠近何氏,在她的眼皮底下側來側去。

何氏打了衛蘅一下,“你這皮猴,這是做什麼?”

“娘沒覺得我的面板更白更滑了嗎?”衛蘅大言不慚地問。

何氏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沒覺得。”

衛蘅略微有些失望,但瞬間就滿血復活了,“沒覺得這就對了。我們天天練習打馬球,風吹日曬的,我的面板居然一點兒都沒變,可見貴妃娘娘的方子真是好用。”

何氏的眼睛一亮,“貴妃娘娘的方子?”

說實話,陳貴妃也是快要四十的人了,但是一身肌膚白裡透紅,嬌嫩如花,瞧模樣不過二十三、四,也難怪這麼多年聖寵都不衰,木皇后跟她站一起,都快成貴妃她娘了,當然這些話是何氏絕不敢說的,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大家都看得見。

因而衛蘅一說是貴妃的護膚方子,何氏的眼睛如何能不亮。

“娘怎麼不說,女孩兒以貞靜為要,容色不過是臭皮囊之類的話了?”衛蘅打趣何氏道。

“你皮緊了是不是?”何氏沉下臉來嚇唬衛蘅道。

衛蘅忙道:“不敢,不敢。八公主偷的貴妃娘娘的護膚方子裡專門有一張是給年過二十五的婦人用的。我全都記在腦袋裡了。”衛蘅得意地指了指自己的頭。

其實衛蘅沒說的是,八公主那個傻子,偷拿的方子裡頭還有一張是香陰方,另外還有一張緊蕊丸的方子,她自己是不懂的,衛蘅看見了也沒敢聲張,只是她腦子記其他東西記不住,記這些方子卻記得出奇的清晰。

好在八公主很快就將方子還了回去,不管貴妃發現沒發現,反正是她女兒做的,也不會追究,衛蘅頂多就是不能外傳,但是送給何氏還是可以的。當然那兩張不能見人的方子她是絕不敢告訴何氏的,否則何氏肯定要查是誰教壞了自己的。

衛蘅心裡嘆息,有時候裝個小姑娘可真難,但是當小姑娘可真開心,成日裡只用沒心沒肺地過日子就行了。

“你換了香?”何氏湊近衛蘅聞了聞道。

衛蘅點了點頭,將手腕湊近何氏的鼻尖,“娘覺得怎麼樣?”

何氏細細品了品,“有一股果子香,倒是適合你這樣的小姑娘用。”

衛蘅道:“我還調了許多香,待會兒叫念珠兒拿了來給你挑,清頤園園子裡的花都快被我用光了,那個管園子的內侍看到我和八公主就唉聲嘆息。”衛蘅嘻嘻地笑了起來。

“你調了這麼多香,倒是可以給你大姐姐送點兒去,她的親事已經定下來了,如今跟著你大嫂子在學管家。”何氏道。

衛蘅微微吃了一驚,沒想到衛芳的親事這樣快就定下來了,其實這只是她的感覺,衛芳翻了年就十六了,她又沒上女學,親事自然應該定下來了,否則外面的人該說木夫人苛待庶女的閒話了。

“定的是誰家啊?”衛蘅好奇地問。

“是你哥哥東山書院的同窗,家世一般,父親也做過官,像是姓商,我也沒仔細打聽。”何氏道。一個庶女,嫁的又是這樣人家,自然沒什麼值得打聽的,“不過聽說學業不錯,東山書院的山長說他這一科龍門有望。”

衛蘅像在聽又像沒聽,何氏的話鑽入了她的耳朵裡,可她的心卻一直在重複問,怎麼還是嫁給了商彥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