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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狗兒忙

何氏點了點頭,但顯然並不滿意衛蘅的回答。

“我知道娘在擔心什麼,放心吧,女兒不會給你丟醜的。再說了,楚夫人那樣的婆母可不好相處,陳二夫人也不是個善茬。”衛蘅反過來拍了拍何氏的手背。

何氏這下真是對自家女兒刮目相看了,她知道衛蘅已經漸漸長大,對事也有自己的想法,可是何氏萬萬沒料到衛蘅看人這樣準,這樣通透。

其實都是何氏想多了,衛蘅看得通透,不過是因為她前世聽聞了一些事情而已。

何氏笑著颳了刮衛蘅的鼻尖道:“娘可沒說什麼,小丫頭就提到婆母了,哎呀呀,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衛蘅被何氏弄得滿臉通紅,明明是她自己提起話頭的,這會兒還來逗她,衛蘅嘟嘴嗔了何氏一眼。

這一嗔彷彿輕雲蔽月,妍麗萬端,真叫是宜嗔宜喜。何氏忽然又覺得無論是陸四郎還是範用,都實在配不上她們家的珠珠兒,她替衛蘅理了理鬢髮,“眼看著你也大了,咱們是娘倆兒也沒什麼害臊不害臊的,你若是心裡有什麼想法,儘可以直管對娘說。你想尋個什麼樣兒的姑爺?”

衛蘅的心性早就不是小姑娘了,這會兒若是為著害羞而混過去,那很是自己對不起自己,難得何氏肯開口,衛蘅咬著下唇笑道:“人能不能幹倒是其次,要緊的是品行好,還要婆母好相處的,小姑子也要好相處才是。”

衛蘅的要求同何氏不謀而合,何氏當即就覺得心下寬慰,“你放心,娘一定給你挑一個好的,斷然不會委屈了咱們珠珠兒。”

母女兩個又說了會兒話,一起回了侯府去給老太太請安。

過了初三,就是正月裡走親戚的日子了。因著何氏要相看女婿,所以這個月裡的宴請,一個都沒推託。衛蘅每日裡都會聽到許多句“生得真水靈”,“生得真整齊”這種讚美,至於衛萱,那是既懂事,又漂亮,還十分有才,溢美之詞就多了許多。

兼且衛萱的年紀比衛蘅大了一歲,今年已經十五了,正是該說親的時候,自然成了香餑餑,便是衛蘅這樣耀眼的小姑娘,也只能被冷落了。

到正月初八那日,又是齊國公府請客的日子,春雪社也要開社,陸怡元讓社員都要早早地去,今日開的是畫社。

春雪社一開始雖然只是詩社,可是這幾年下來,每次作詩,出彩的都是那幾位,其他姑娘的熱情自然就消退了,所以這一年春雪社除了詩社,還是開畫社、書社、琴社等等。

畫社耗時,所以需要社員都早些到。衛蘅和衛萱便先乘了馬車從花園的側門進了齊國公府。

既然是畫社,自然有題目,陸怡元叫丫頭抱了一隻雪白的獅子犬來,“這是三哥近日尋來的獅子犬,我和貞姐兒一人一隻。”

這隻獅子犬通身雪白,一絲雜毛也沒有,而且毛髮很長很盛,遠遠地瞧著就像一隻雪球一般,眼珠子又黑又亮,溼漉漉的別提多可愛了,一眾姑娘都喜歡得不得了。

“沒想到陸子澄那樣清冷的人還會給妹妹找獅子犬。”周月娥笑道。

陸怡元同周月娥一向交好,靠過去輕聲笑道:“對妹妹都這樣的好的,以後對媳婦兒會更好的。”

“討 打啊你?”周月娥笑著推了一把陸怡元。本來這種玩笑不該開的,可是在座的這十二個人已經相處了三、四年了,因著關係親近,開起玩笑來就少了許多顧忌,況且 都是已經說親或者正在說親、準備說親的大姑娘了,正是情竇初開,傾慕少年的時候,見面的話題總是會繞到少年郎的身上,這無可厚非。

周月娥往衛萱看去,在她心裡,這許多人裡面也就衛萱能和她匹敵,她是首輔的嫡長孫女兒,其炙手可熱的程度比衛萱可高多了,但是衛萱才名顯赫,兩人就算是平手。

至於衛蘅,周月娥看了她一眼,心想漂亮是漂亮,可一張麵皮三、五年也就看膩了,況且各家夫人給兒子說親的時候,最避諱的就是兒媳婦太過漂亮,至少周月娥的母親給她的哥哥們說親的時候,是絕不會考慮衛蘅的。

是以,周月娥覺得在說親這件事上,上京城裡唯一能和她競爭的也就是衛萱了,而楚夫人也就只對她和衛萱另眼相待。

周月娥因著陸怡元的話,追著她鬧了一會兒,這才作罷。不過整個過程,衛萱都一直保持著嘴角的微笑和雲淡風輕的態度,因著她的為人,眾人從不敢向她開這些玩笑。

笑鬧夠了,眾人才開始調色作畫,今日是以獅子犬為題。這種活物,若要掌握其神韻又要活靈活現,佈局構圖都需要十分精妙才行。

衛萱雖然跟隨書畫雙絕的恆山先生學畫,但是恆山先生擅長的是水墨畫,而周月娥和陸怡元都師從晉真長學畫,擅長的是花鳥畫,這是各有所長。眾女當中以這三人的畫藝最為突出。

衛蘅逗著那隻名叫“球球”的獅子犬玩了好一會兒才開始動筆,她知道自己的弱點,論筆法的精妙肯定不如衛萱,論細膩肯定及不上週月娥和陸怡元,所以只能另闢蹊徑。

好在作畫除了講技法外,其實最重要的還是神韻,二者缺一不可。否則即使你有神韻,卻無技法來表現。有技法而無神韻,那就只是匠作之畫而已。

衛蘅用的是沒骨工筆畫的筆法,畫那獅子犬一身的白毛時,顯得格外細膩、豐富。

作畫耗時,等眾人都完成時,前頭的宴席都要開了,陸怡元領了眾女一起去了前頭的凝和堂給木老夫人還有其他夫人問好。

遇到有通家之好的,那些夫人、太太就拉了衛蘅她們的手親熱地問了又問,一般的熟悉的就略微寒暄幾句,遇有去年到京的新貴,彼此開始攀親,肯定又要讚兩句衛蘅的容貌。

陳二夫人在一旁埋怨陸怡元道:“你怎麼才過來,也不知道幫母親招呼一下客人的?”

陸怡元落落大方笑道:“今日人齊,正好開畫社,這是早就下帖子約好的,娘也知道,作畫最費時間了。”

周月娥的母親蘭夫人問道:“喲,畫可帶來了麼?讓咱們也瞧瞧。”

陸怡元便叫丫頭將那十幾幅沒有落款的畫都拿了過來,讓大家瞧。

玉榮公主看罷笑道:“我瞧著每幅都好,快拿去給你大伯母品評吧。”

今日齊國公府宴客,楚夫人卻並沒有到場,還是木老夫人給眾人解釋的,說是楚夫人這幾日身上不好,在床上躺著。

楚夫人身子不好,時常患病,並不經常出門走動,這是大家都知道的。

陸怡元脆生生地道:“大伯母這幾日精神不好,正需要好生休養。這回我們想了個新的品評法子。”

“哦,那是什麼?”木夫人接話道。

“還是萱姐兒和娥姐兒提出來的,年下上京不是鬧了雪災麼,京郊塌了好些土房,咱們就想著將畫拿到嘉樹堂去拍,誰的畫拍得的善款最多,那就是這一社的魁首,得的銀錢咱們商議好了,都拿去京郊開粥棚施粥。”陸怡元道。

頓時就有人道:“阿彌陀佛,難為你們有這樣的菩薩心腸,你們這春雪社可真是了不得。”

一時眾人都開始贊春雪社,又將衛萱和周月娥拉著好一通讚揚,周月娥臉都紅了,衛萱卻依然落落大方,更叫人高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