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幸看到沈宴眼眶紅了,他隨即別過臉。
時幸站了起來,沒說話,只是伸手抱住了他,然後溫柔的,一下又一下的輕拍著他的後背。
沈宴也沒有說話,雖然對著時幸說出來,並沒有他想象中的沉重,可重溫惡夢,他彷彿用光了所有的力氣。這一刻,有種虛脫之感。
他抱著時幸的腰,蜷縮著。
曾經賽場上的王,這一刻卻是如此的脆弱,彷彿一碰就會碎掉一般。
過了許久之後,沈宴終於抬起了頭。看向時幸時,他臉上終於有了笑,依舊溫柔,但苦澀卻隱藏的極好。
時幸坐了下來,和沈宴平視,伸手握住了他的肩膀。
“沈宴,你沒有錯,也不是你的錯。”
她與他四目相對,她斬釘截鐵的說道。
沈宴愣了一下,臉上的神色很平靜。
這句話,奶奶也對他說過。除了時幸,當天所生的一切,他也告訴過他的奶奶。甚至他自己,也曾無數的這次自我安慰過。
然而,卻沒有用。那些道理,他都懂。即便他告訴自己千千萬萬遍,可他依舊還是被困在那裡,走不出來。
“他犯了法,即便沒有你,他也終有被繩之以法的那一天。你也說了,他吸毒,那個時候毒癮犯了,他說的那些話固然傷人,但並不是出於他的本心,你別為難自己。”
“嗯。”
沈宴點頭,卻答得敷衍。
他也想自欺欺人的以為,那並不是他的本意,是他神志不清下的胡言亂話。可在他被行刑前,他曾申請探視,卻被沈遠航拒絕了。他至死都不願意再見他一面,他知道,他在怪他。
時幸突然撲進了沈宴的懷裡,伸手抱住了他,然後紅了眼眶。
“我們一起討厭他,好不好?他不配為人父,我們沈宴是最最好的,你有奶奶,有師父,我們不要他了,好不好?”
沈宴太過善良,對自己太過苛刻,太過為他人著想,總是把錯誤歸到自己的身上,所以他才會鑽進了死衚衕裡。
“他對你很不好,但你不能對自己不好。你要對自己好一點,沈宴。”
“我知道,可這真的太難了。在我小時候,他也曾是一個好父親。”
道理他都懂,可他就是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時幸突然伸手在口袋裡開始掏,掏呀掏的,就掏出來了一枚硬幣。
“許願池,我想許願!”
她說。
然後,她將那枚硬幣放到了沈宴的手心裡。
“好!”
沈宴笑得有些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