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宋蓮心沒想到的是,齊舒又回來了,還帶來一位老人家。
說是楚辭曾經的乳母。
“你告訴她的?”
“怎會!”
楚辭不承認,宋蓮心便讓珠玉去查,查出是誰就地正法——打殘了丟出去。
背主的惡奴不要也罷。
打斷腿能恢復,再想在王府做事可不行。
齊舒顧不上求情,只知道自己一定要好生伺候這位梁夫人。
梁夫人是一位為國捐軀的老將的女兒,與夫和離後得到照顧小逸之的機會。
這也讓梁夫人免除了許多不好的聲音。
楚辭長大後梁夫人離開,說是替他母妃祈福去了。
沒想到如今又被齊舒尋回來。
這樣的身份,留在府中頤養天年也是應當。宋蓮心沒意見,唯獨不喜那位陰魂不散的……
齊舒主動提出要守在梁夫人身邊,同她一道住進偏院。
宋蓮心懶得理會,只吩咐無事不得讓齊舒靠近主院。
但其實梁夫人過來,齊舒總能陪在身邊。
梁夫人心疼楚辭從小沒有母親陪伴,說不到三句話必定抹淚,宋蓮心覺得有點“後知後覺”了吧,但也沒有點破對方。
楚辭是男人,自然看不得女人常常流淚,然而梁夫人也不笨,很快就換了話題。
“王妃,莊子那邊送來新菜,齊姑娘說梁夫人牙不好,喜歡吃鮮嫩可口的,要去了幾籮筐。”
倒不是秋菊小氣,而是習慣了這些新鮮吃食由王妃分配。
“無妨,”宋蓮心見秋菊氣鼓鼓的,虛點一下她的腦袋,接著道:“誰給的,把那人的位置換一個能做事的。”
秋菊這才高興起來,但凡不聽主子安排的,換了就是。
沒想到是王府從前的舊人,仗著伺候得久來鬧事。
“王妃一句話就換了老奴的差事,是想把闔府的舊人換成新人嗎?”
哎喲,是個大膽的,宋蓮心也不生氣,直言:“不聽我的,那去問問王爺怎麼處置吧。”
老管家聞訊而來,冷聲道:“王爺說過,王妃的話等同於他,所以,王家的,你既然不想聽王妃的,那就去外院幹活吧。”
於是王婆子叫人趕去外院幹苦力了,原本的肥差很快叫人接替。
王婆子吃了這樣大的虧,手裡的十兩銀子馬上不香了,好容易逮著機會見到齊舒,要求她給個說法。
齊舒本來不想搭理這個蠻橫的,想了想,還是讓她去求梁夫人。
梁夫人是個心善的,同府裡的老人也算熟悉,於是讓她在身邊伺候。
宋蓮心忙活了幾日,都快把這事忘了,結果梁夫人帶著齊舒找上門,說什麼王婆子雖然年紀大了,脾氣也見長,到底是府中的老人云雲……
宋蓮心不緊不慢地放下茶杯,用眼神詢問兩人說完了嗎?
齊舒氣得差點罵人,梁夫人心裡也不好受,闔府都把她當老夫人一樣敬重,這位偏偏不知尊老敬老。
“王妃是府中的女主人,是老奴厚顏,多嘴了。”
梁夫人一招以退為進,本以為宋蓮心好歹給自己幾分薄面,誰知她身邊的珠玉立馬接過話茬。
“在王府做事,知道自己的身份本就是分內之事,想那不該想的,還想主子給個體面,真是得一想二的,呵。”
這下齊舒忍不住了,“梁夫人好歹是王爺的乳母,你怎麼能……”
珠玉:“我說的是王婆子,你怎麼往梁夫人身上攀扯?”
宋蓮心差點笑出聲,好樣的!
“你……”
宋蓮心看向齊舒:“那依你之見,應當如何?”
齊舒看向梁夫人。
梁夫人語氣溫和包容,“就讓她跟在我身邊伺候吧,你看成嗎?”
“夫人高興就好。”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讓梁夫人和齊舒都很鬱悶。
兩人起身離開,秋菊暗罵不要臉,“人都要過去了才來和王妃說,真當自己是闔府的老夫人!”
聲音不大不小,該聽見的人都聽見了。
珠玉笑著打趣她:“說話也不揹著點人。”
秋菊用下巴指了一下兩人的背影,“這不是揹著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