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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合格屬下的自我修養

主位上的方城可不知道黃蓉的內心戲如此豐富,已經腦補了一出他穩坐釣魚臺的智斗大戲,他只知道眼前的霍都在被達爾巴逼得顯露原本武功之後,便已走投無路了,哪怕達爾巴收拾不了他,單是殺死丐幫幫主這一條,群雄便不會讓其離去。

當然,現在他已下令保人,對方的結局又會是如何,那就天知道了,只是此舉顯然會惹得郭靖與黃蓉夫婦不滿,畢竟霍都可是殺了丐幫的幫主,這兩人肯定不願輕易繞過對方,剛剛他一時惜才倒是沒想起這茬,如今才想起這事辦的有些不妥當。

不過話既已說出口,為了店主大人的格調顯然不好反口,想到此處,方城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尷尬,開口道“左冷禪,我先走了,待會那個神鵰俠現身,你代表萬界來的各大勢力和對方好好談一談,儘量和平解決問題,不要傷人性命。”

聽到方城的話,左冷禪頓時明白郭靖夫婦已然請店主大人做了和事佬,雖然心有不甘,但他知道這事不是自己能決定的,當即回道“我知道了,店主大人放心。”

看到左冷禪面色有些凝重,方城覺得對方可能誤會了什麼,到底是自己的手下,便補充了一句,道“嗯,該賠償賠償,這點不必顧忌什麼,我只是答應郭靖夫婦保他一命,其餘的你自己看著辦。”

“是,店主大人。”聞言,左冷禪精神一振,恭聲道。

有了這句話,他就可以放開手腳了,不然他還真不敢為難那個所謂的神鵰俠。

將善後的事交代好,方城看向阮梅道“現在我要回萬事屋逛一圈,你是跟我一起還是繼續留在這裡再看看?”

阮梅不知道方城為何突然要走,明明之前對方非常期待這次大會的,還說要帶她認識一個帶雕的人。

雖說心有不解,但阮梅什麼話都沒問,她對擂臺上的比武並沒有太大的興趣,輕聲道“那我也走吧。”

兩人悄無聲息的離去並未引起太多的注意,因為擂臺上的達爾巴和霍都此刻正在激戰,兩人一師所傳,互知對方武功家數,達爾巴勝在力大招沉,霍都長於矯捷輕靈,兩人相鬥了數百招,兀自不分勝敗。

突然之間,達爾巴大喝一聲,金杵脫手,疾向霍都擲去,這杵重達五十餘斤,一擲之下勢道凌厲之極。

霍都吃了一驚,他生平從未見過師兄使這般招數,心道“他久鬥不勝,起蠻來了?”,急忙側身閃避。

達爾巴搶上前去,手掌在金杵上一撞,金杵轉過方向,又向霍都追擊過去。

霍都大駭,這才知道十餘年中師兄追隨師父左右,師父又傳了他深湛武功。

眼見金杵撞來的力道太猛,決不能以鐵扇招架,只得滑步斜身躲過,金杵從他頭頂橫掠而過,相差不逾兩寸。

達爾巴金杵越擲越快,高臺四周插著的火把被疾風所激,隨著忽明忽暗,霍都在杵影中跳蕩閃避,往往間不容。

臺下群雄屏息以觀,瞧著這般險惡的情勢,無不駭然。

眼看霍都不敵,一著不慎便要分了生死,左冷禪不在猶豫,當即提身一縱,躍上高臺。

這時達爾巴正好猛喝一聲,雙掌推杵,金杵如飛箭般平射而出,射向霍都。

眼見避無可避,霍都便打算藉機硬接一杵,爾後施展閉氣功假死。

只是左冷禪哪裡會讓他就這麼輕易死去,如此豈不是沒有完成店主大人的吩咐,當即右掌一伸,間不容的一把抓住金杵,大量寒冰真氣灌注而出,直接將金杵凍成了冰棒。

達爾巴見狀大驚,本來要繼續搶攻的步子也停了下來,他是沒什麼智慧,但還算有點腦子,只憑左冷禪露的這一手他就知道自己不是此人對手,硬拼也只能送死的那種。

既然打不過,達爾巴也不會傻乎乎的硬上,便用藏語問左冷禪什麼意思,為何要出手阻攔。

左冷禪不會藏語,聽不懂達爾巴說什麼,而且他也懶得跟對方廢話,直接面朝眾人高聲道“這個人,我保下了。”

話說完,也不管其餘人怎麼想,一把抓住霍都的衣領就準備退下擂臺。

西山一窟鬼和史家兄弟一見有人搗亂,他們早就得了神鵰俠吩咐,知道這個乞丐乃是殺死丐幫幫主魯有腳的霍都,正要賣個天大的人情給丐幫,哪裡能讓左冷禪把人帶走,當即紛紛躍上高臺,將二人團團圍住。

“閣下是誰,憑什麼保人,若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休怪我等不客氣?”長鬚鬼樊一翁語氣不善的問道。

聽到這話,左冷禪毫無被包圍的自覺,冷笑道“怎麼,跟我比人多?”

話音落下,他手底下的十三太保直接跳上了高臺,剛剛他們看見掌門一言不就動手,還沒反應過來,雖說弄不懂掌門人為何要保這個乞丐,但天大地大,掌門最大,不管三七二十一,跟著左冷禪幹就完了,這總歸是沒錯的。

包圍被反包圍,樊一翁卻也絲毫不懼,西山一窟鬼本就是出了名的骨頭硬,若不是與史氏兄弟相爭時被楊過搭救並折服,他們當時可是準備跟楊過幹架的,此刻自然不會服軟,依舊昂著頭道“不管你來多少人,今天這人,你帶不走。”

“好,我倒想看看你的武功是不是比你的嘴巴還要硬?”左冷禪冷笑一聲,暗運真氣,準備用出新近練成的玄冥神掌,給這幾個不知好歹的傢伙留下一個深刻教訓。

不過不等左冷禪動手,一旁正在默默吃瓜看戲的郭靖和黃蓉已然反應過來,眼見一場衝突將起,當即大喝一聲“且慢動手。”

只見郭靖縱身一躍,整個人落在兩方中間,抱拳道“諸位,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有什麼事話說明白即可,動手大可不必,還請給我一個薄面,如何?”

話聽起來很公正,但郭靖此刻已識破了霍都的偽裝,自然知道了西山一窟鬼等人沒有惡意,所以他這番話卻是故意對著左冷禪說的,想知道對方為何要插手丐幫的家事。

左冷禪本是個人精,郭靖雖然有心不讓他難堪,但到底過於忠厚,根本沒有太多掩飾,那直勾勾的目光完全對著他,傻子也猜到什麼意思了。

“郭大俠,你的面子只怕不值錢,所以今天這人,我左冷禪是保定了。”左冷禪冷笑道,根本不提店主大人半個字,雖然他知道只要提上一句,郭靖必定不敢再攔,但這樣一來店主大人還要他這個屬下做什麼。

左冷禪不是傻子,之前還不懂方城為何提前離去,但現在卻是想明白了,定然是這事有些麻煩,可能要背鍋。

對此,左冷禪倒是沒什麼怨言,當屬下的,事辦好了,那是本分,事辦砸了,就該主動背鍋,這是一個合格屬下的自我修養,而且他在原世界也是這麼教導手下人的。

所以今天這事,他左冷禪必須強硬表態,維護住店主大人的名聲,哪怕有心人會猜測到一二,但猜測終歸只是猜測,擺不到檯面上來說。

眼見左冷禪如此剛,郭靖也有些麻爪,心想“哥們,我在維護你啊,懂不懂?”

雖然被懟了,但動手肯定是不行的,左冷禪是店主大人的人,他一動手豈不是徹底得罪萬事屋,這種事比蒙古大軍來襲還嚴重萬分,他是萬萬不能做的。

可左冷禪態度如此強硬,根本不給人商量的餘地,他實在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總不能眾目睽睽之下故意偏袒左冷禪吧,這種小人之事,忠厚老實的郭靖實在做不出來。

眼見郭靖一臉為難,樊一翁頗為善解人意,開口勸道“郭大俠,你也看到了,這事不是我們不講理,而是這人實在無禮,你還是退到一旁吧,這事只能手上見個真章了。大家都是江湖人,既然道理說不明白,那就看看誰的拳頭大好了。”

聽到這話,郭靖還沒什麼反應,左冷禪卻是一臉欣賞道“說的不錯,就憑你這句話,待會我給你一個痛快。”

“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啊,來,我倒要看看你怎麼給我一個痛快。”樊一翁怒道,輸人不輸陣,哪怕明知道自己武功可能不如左冷禪,但被人如此擠兌,他又豈能忍氣吞聲,大丈夫死則死矣,要他從心卻是萬萬不能的。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的這一刻,暗中一直觀察的楊過眼見事情完全出了自己預料,終於忍不住了,他剛剛看到了左冷禪的出手,知道西山一窟鬼和史家兄弟加起來也不是此人的對手,自然不可能讓這些義氣為重的人送死,當即身形一動,踏月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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