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親眼目睹鼠群風捲殘雲般的進食畫面之後，街道上沒有出現任何屍體的疑惑瞬間在洛夏的心中解開。

“這些老鼠……是被血腥味給吸引來的。按照剛剛我們看到的情況，一旦陷入被它們圍攻的地步，想必在生感染變異之前人就直接沒了，所以接下來我們儘量避免與街巷中游蕩的鼠人交手，避免受傷之後的血液引來老鼠。”

說罷，貓頭鷹一樣蹲坐在燈柱上的張間背後伸出了宛如翅膀般的陰影，然後以滑翔的姿態平穩的降落在了地面上。洛夏在見到張間絲毫沒有停留的向著鼠群湧出的小巷深處走去之後，隨即也快的從二樓窗戶翻下緊隨其後。

在經過了鼠群的“隆重”歡迎之後，兩人現在才正式展開了對桑樹街倖存者的搜救行動。

這期間，挨家挨戶的搜尋途中兩人也多次遇到了之前類似垃圾桶邊的落單的鼠人。但是在張間優秀的感知能力下，為了避免再次引來鼠群，張間都儘可能的帶領著洛夏繞開了它們的活動範圍。

這種由於感染變異而產生的鼠人，實際上比洛夏想象中的要弱上不少。

在最初從資料上看到的時候，洛夏本以為它們是一種行動迅捷有著極強攻擊性的個體。然而在經過了多次接觸之後才現，這些鼠人不僅行動緩慢而且視覺和聽覺比起普通人都弱上不少，只要不特意的製造出巨大的響聲或者走到它們的面前，即使在十米之內它們也很難察覺到洛夏的存在，更別說張間那隱藏於陰影之中的特殊能力了。

經歷過集會的高強度戰鬥的洗禮之後，在現在的洛夏看來這些鼠人的威脅甚至比不上集會出現的那些蜘蛛。

“說起來，我從剛剛起就有一個疑問。”由於搜尋過程過於安穩的關係，一直處在划水之中的洛夏在不打擾張間搜尋的前提下與他搭話道“夜貓子……這個稱號所代表的意義與貓頭鷹這種生物有關吧，既然如此的話為什麼不乾脆叫貓頭鷹這種更具有單一針對性的稱號，而是選擇了這種會讓人產生歧義的‘夜貓子’呢？難道是與表現出的能力有關？”

“嗯？這就察覺到了麼。”張間用著他那帶著深深黑眼圈的雙眼看向了洛夏，“沒錯，正如你所想象的這個稱號是與能力密切相關。按道理來說，對於你這種剛邁入凡世界的新人來說，我不應該這麼早告訴你這些的。”

“會對自我現實產生影響？”

“嗯。”

張間點了點頭，這已經不知道是洛夏第幾次讓他感到驚訝了。

身為墜星鎮中為數不多的“巡夜人”之一，張間的名字其實是在整個越者的圈子裡都廣為人知的。並不是因為他的戰鬥力有多強，能力有多麼詭異，而是單純因為他是最先現越者進階路線之一的人。

最初以“夜梟”為自己命名的他，是因為受到時下流行的級英雄的漫畫影響，希望自己能夠化身為黑夜中守護他人的貓頭鷹，所以最初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張間的能力就僅限於與貓頭鷹相關的動物特性。

也正是因為貓頭鷹的關係，張間才一直選擇在夜晚行動和工作。久而久之，在鄰里的眼中他就成了一個晚出早歸的熬夜者，因此在背地裡就被他人叫成了“夜貓子”。

一開始，張間對於這種叫法是相當排斥的。

但是隨著叫他“夜貓子”的越來越多，張間也現了一種全新的能力在自己的身上誕生。隨著這種“現實”在他人的眼中被越來越強化，最初在夜晚還會犯困不適用的張間，卻由於“夜貓子”而變得夜裡越來越精神，而且在自己主動認可了這個稱號之後，與夜間相關的其他能力也得到了大幅度的強化。

在他將這個現經由史忠轉交給威爾伯公司的研究人員之後，威爾伯公司的大部分越者研究人員也因此成為了具有了雙重性質的第一批進階者，像是負責洛夏星石手機的研究員就因為沉迷於網路上的“小姐姐”的原因，而最終導致促使了“舔狗研究員”這種名稱和能力都同樣詭異的進階能力者的產生。

“理論上來說，能力的強大與否不僅依靠的是自我的認知和認可，除了少數像是樊高那種精神異常、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傢伙可以僅憑一己之力就在初期表現出強大的能力。但是大多數普通越者的能力更多的還是來自於他人的認知和認可，這也是為何我們特地要想出一個與自己能力相匹配的稱號的原因。”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儘量在一方面做到極致後，再去思考之後的事情麼？”

“正是如此，我的‘夜貓子’就是如此演變來的，所以在你至少熟練掌握現有能力之後我再告訴你吧。”

為了表示自己並非故意隱瞞進階的方法，張間特地在之後補充了一句。

然而在聽完張間說完這句之後，洛夏反而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之中。

“演變？”下一瞬間，洛夏從張間的話語之中抓住了重點“也就是說你最初並不是‘夜貓子’，而真的是‘貓頭鷹’或者‘夜行俠’這種唯一性特質的稱號和真實？那所謂的進階能力，難不成就是將複數的稱號集合在一起，從而演化成新的能力？這種感覺，有點像是生物的進化……”

臥槽？

洛夏的話還沒說完，張間就再次瞪大了眼睛。

如果之前洛夏的表現僅僅是讓張間令人驚訝的話，那麼現在洛夏透過隻言片語就推斷出進階路線的表現，張間除了“臥槽”之外根本想不到其他的形容詞。

這種透過細節就能基本上還原出事件真相的人，除了有偵探能力加成的史忠外，張間根本沒有想到過其他人也能這樣。有那麼一瞬間，張間甚至懷疑眼前的洛夏是那個經常變成其他人模樣來耍自己的玩的白痴搭檔。

“停！就此打住！”

“嗯？”

“再繼續下去的話，就會對你的第一現實的建立產生影響了。威爾伯公司的某個菜鳥就是因為最初給自己設定了複數的‘真實’，最終才論文了打雜的四不像。我可不希望你這個有潛力的新人也變成他那樣！”

“收到！”

洛夏做了一個抱歉的姿勢之後終止了這個話題。

雖說張間的“說漏嘴”和之後的過激表現從側面驗證了洛夏的現和推理，但是洛夏心理也清楚，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的話，那麼無疑會讓兩人之間的關係變差。

懂得察言觀色，才是不給自己帶來麻煩的最重要技能。

在有了這個短暫的休息之後，兩人再一次回到了無人的桑樹街主幹道上準備開始對剩下的房屋進行搜尋。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刺耳的尖叫聲直接打破了整條桑樹街表明上的平靜。順著聲音的由來，洛夏的右眼的裝置進行了遠距離的檢視。

只見大約2oo米外的街道上，一個全身上下被鮮血染成了紅色的年輕女性正朝著自己和張間奔來。

而在她身後的，則是一眼看不到盡頭的鼠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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