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願意頭上壓著一片天?
還有楊洪那個老東西,魏國公、衡國公死後,他就真的一點想法也沒有?!
至於三教六統,那些無膽匪類更不可能希望白重器突破神通,衝擊長生!”
藍大管家輕聲附和道:
“一尊千秋萬載的蓋世聖人?呵呵,白重器野心太大,天下無人會讓他功成。”
年輕百戶吐出濁氣,心緒平靜。
雙手的拇指、食指彎曲,中指、無名指、小指併攏,置於額頭眉心。
“諸行無常,天機莫測。”
藍大管家同樣回禮:
“求知若飢,虛心如愚。”
兩人眼眸如火,升起焰光,齊聲道:
“唯奇有智,毋為所困。”
車廂之外,神色麻木的老年車伕揮舞長鞭,往濃墨似的夜色深處駛去。
……
……
次日一早,剛到卯時。
紀淵早早地起身,穿上那身雲鷹袍直奔北衙。
他甫一出現,就引得其餘緹騎嘖嘖稱奇。
比起上次的如避瘟疫,這回明顯要熱情許多。
畢竟,許總旗被降職休養在家,林百戶死於義莊火場。
以前得罪過紀淵的兩個人,如今都沒得到什麼好下場。
反而是這位原本不受待見的遼東泥腿子越走越高,射藝、圍場兩次大考,都拿到頭名。
武舉人功名,即將到手!
“他就是紀九郎?”
“沒錯,太安坊第一的紀淵,正是此人。”
“看上去好生年輕,束髮之年就已經凝聚氣脈了?”
“據說如此,他若沒有通脈,如何殺得了……那涼國公義子。”
“亂嚼什麼舌根?怎麼?三法司破不了的案子?落到你們嘴裡就已經真相大白了?”
挎著腰刀,正好路過的李嚴聽見議論,冷眼呵斥道。
那兩個緹騎縮了縮脖子,不敢爭辯,灰溜溜走開。
“九哥,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李嚴抱拳見禮。
有講武堂考生的這層身份。
紀淵被免了點卯巡街的差事兒。
鮮少會出現在北衙。
“我尋程百戶有些事。”
紀淵笑道。
“應該在後堂喝茶。”
李嚴答道。
紀淵失笑,難怪都說駐留天京是美差?
仔細一想,確實清閒,
巡街自有緹騎,
追緝盜匪、查離奇大案,自有小旗和總旗。
做到百戶這個位子,若沒有立功上進的心思,日子過得再悠哉不過。
像程千里便是如此。
只要當值的時候過來一趟,抽籤派差即可。
比起巡視各府州,剿殺江湖餘孽,不知安全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