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淵縱馬緩行,低頭思忖。
雖然,涼國公楊洪是太子一黨。
卻因為把持兵部半數大權,隨意任免衛軍升遷,犯了極大地忌諱。
楊洪與聖人是結拜兄弟,與太子是姻親長輩,看上去恩眷濃厚。
實際上這份天大的香火情,正在不斷被消耗。
只看什麼時候徹底用盡,淮西勳貴這棵參天大樹就要倒塌。
“如此一想,天京才是風雲激盪之地。”
紀淵分析利害,覺得即使他留在京城,也未必能夠躲過去。
朝堂是一張無所不包的彌天大網,越接近權力中樞,越難以獨善其身。
凡事想著避開、退讓,往往不會有何好下場。
更何況,自己風頭正勁,得罪戶部,惹怒半個兵部。
還把一位當朝國公弄得灰頭土臉,結下不死不休的樑子。
“除非我能立地成聖,突破大宗師,一腳踩死楊洪。
不然的話,躲到天涯海角,都難過上安生日子!”
紀淵反覆推敲,認為離開天京也不算一樁壞事。
他如今踏破換血關,十道氣脈、命格命數、域外四尊的暗中加持。
擁有這麼多壓箱底的手段,大勢已成,倒也不懼旁人的陰謀算計。
若能在遼東站穩腳跟,坐上千戶之位,巡狩一地,手握大權。
沒有那麼多的掣肘,也許比待在天京更加自在。
一行車馬走過官道,片刻就來到城門之外。
人流熙熙攘攘,很是繁華熱鬧。
行商、武人、鏢局、小販……各自來來往往,進進出出。
門口守城的兵丁,也是氣息沉凝,目光銳利。
他們只會粗略搜檢挾帶兵器,或者裝載貨物的扎眼人物。
對於小販、百姓,倒是比較寬鬆,也不存在任何索賄舉動。
紀淵翻身下馬,因為掛著北鎮撫司的旗子,守城兵丁連入城的一文錢都沒收。
“來者可是北鎮撫司的紀九郎,紀大人?”
忽地,一個藍袍的年輕宦官從旁出現。
其人長相清秀,顯得和氣,似乎等候多時了。
“不錯。”
紀淵牽著呼雷豹,淡淡答道。
“小人在東宮當差,奉了太子殿下的吩咐,前來接待紀大人。”
藍袍宦官躬身彎腰,態度謙卑道。
“看來白含章知道刺客截殺之事了,不曉得這位太子殿下會如何做?”
紀淵眸光一閃,放開韁繩道:
“既然是東宮召見,紀某恭敬不如從命,請公公帶路。”
……
……
半個時辰後,紀淵踏入東宮的一處暖閣。
白含章做事還是一如既往地妥帖,知道他這一路上的風塵僕僕。
特地準備了香湯沐浴,換上合身常服。
然後設宴款待,擺上一桌四葷四素的精緻席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