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何雲愁是魍?那他的等級應該比孤弘子和餘東來高。
這兩人不屬於魑、魅、魍、魎,算作雜魚那類。”
秦無垢彈了彈指甲,淡淡道:
“何雲愁這人心思縝密,精於算計,是個惡而不奸的陰狠角色。
三分半堂許多難以公之於眾的髒活兒,都歸他管。”
紀淵挑眉笑道:
“聽上去不太好說話。”
龍子血脈暫時冷卻,秦無垢不再是煙視媚行的勾人氣質,聲音略微清淡道:
“你是朝廷中人,只要立下功勞夠多,絕不會缺少延壽之物,沒必要與那種人打交道。
沾上江湖草莽,少不得麻煩。”
紀淵頷首道:
“秦千戶言之有理。”
景朝當年破山伐廟。
幾乎把江湖宗門的積蓄底蘊洗劫一空。
這才能夠支撐十七支衛軍,數百萬武者的戍邊消耗。
若不然,鼎立一甲子的中央,怎麼敢設下諸多軍鎮數線迎敵。
換成其他的皇朝,僅是軍費支付這一項,就要拖垮國庫累加賦稅。
“說起來,秦千戶與琴姑娘交情不淺,又不喜何雲愁,為何不伸手幫一幫那位蘇樓主?”
閒聊完畢,紀淵忽地問道。
他本來只是吃瓜,並不在意三分半堂與鹽、漕兩幫的爭鬥死活。
但現在知道何雲愁的身份存疑,極有可能是奇士門徒,天京城內潛藏的第三具肉身鼎爐,不由地生出幾分試探心思。
自己若再揪出一個域外邪神的走狗爪牙。
不僅可得陰德、善功。
還能為升千戶積攢資歷。
實乃一箭雙鵰!
“規矩擺在這裡,無可奈何。
琴心今天搬出我,何雲愁與雷隼轉頭就能找其他大人。
更何況鹽、漕兩幫勢大根深,人家也有靠山。
最後遲早演變成黑龍臺和六部的無形對峙,這會給敖指揮使添很大麻煩。”
秦無垢揉動蹙緊眉心,她往常與其他男子多說兩句,心中就覺得難以忍耐。
今日跟紀淵聊得倒是不錯,頗有些相談甚歡的意味。
許是曉得對方短壽,與自己被龍血汙染的情況有幾分類似?
“鹽幫、漕幫有戶部撐腰,三分半堂原本是依靠禮部,
何雲愁和雷隼這兩人,暫時還不知道投靠哪一部、哪一座山頭。”
紀淵眸光閃爍,好似循循善誘道:
“江湖再大,只要朝廷坐鎮,便掀不起風浪。
幫派再厲害,終歸是六部養的家犬。
什麼井水不犯河水?
糊弄外人罷了。”
秦無垢似是贊同這個說法,輕輕點頭。
轉而又眸光一黯,搖動螓首道:
“話雖如此,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