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皇帝與皇后,如何?”
師飛羽說這話的時候,看裴涼的眼神有些幽深。
誰知裴涼一聽,反應與他所預料的種種皆不同。
她眼睛一亮,痛快道:“好啊,早想與你玩這個了,只是以往你心中對此彷彿有些介意,從來不肯。”
師飛羽這才想起來,倒不是他第一個做此提議的。
實際上早在數年前,裴涼便想這般完弄他,只是在他心目中,皇帝和皇后這兩個角色,並不只是大逆不道的房中樂事而已。
而是遲早會成為現實,具有神聖和儀式感的心願。
所以師飛羽並不願隨意輕浮的對待。
師飛羽一個念頭還沒有完,那邊裴涼已經開始了。
她起身下床,從櫃子裡拿了一套龍袍出來,將那華麗明黃的外袍披在身上。
師飛羽這才想起來,裴涼是早說過要送他龍袍的。會由她親自設計,尋那最好的金絲玉料,還有手藝最精湛的宮廷繡娘,裁製出一身獨一無二,堪配得上他的龍袍。
師飛羽見她龍袍加身的樣子,彷彿看見了登基大典中,她在他身側見證這份顯赫榮光,不離不棄的樣子。
臉上的笑意越發溫柔。
卻聽裴涼開口便道:“梓童,朕來看你,為何愁眉不展?”
“可是怨朕這個月來中宮時日寥寥,冷落了你?”
師飛羽懵了,這跟他想象的不一樣。
一時間他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裴涼接著道:“但這也不能怪朕,德妃半年前小產,如今還在悲傷之中,朕豈能棄她不顧?”
“於是有幾晚來你這裡路上,被德妃宮中之人攔下,告知她鬱結於心,情形不好,朕也只能過去陪她了。”
師飛羽先還琢磨她為何如此,他不信以她的聰明,沒有聽懂自己的言外之意。
但這話出來後,他腦子裡瞬間火起,臉色都沉了下去。
如果他自己照鏡子的話,保管能看見一張完美的妒婦正宮臉。
他冷笑道:“有人攔你你便轉道,示弱可憐便能讓你忘記正妻一個人獨守空房,你可真是情深義重的好夫君。”
“不過是小產而已,還未出生便傷心欲絕,日日作態,宮中夭折子嗣多了去了,怎不見別人這般要死要活?真那等母子情深,怎不捨了這條命下去陪自己孩兒?”
裴涼倒吸一口涼氣,臉色滿是震驚與不認同:“梓童,骨肉至親,便是還未出生,那也是母親的心頭肉。”
“你試問自己設身處地,會不會也如此肝腸寸斷?如今只是佔用了幾日陪你的時間,你便這般奚落詛咒。”
“梓童,你還是當初我賢良淑德,大氣婉約的皇后嗎?我對你太失望了。”
啊——狗女人。
師飛羽氣得吐血。
有冷笑道:“也罷,便是德妃那隻區區數日,你可是快一月未來我宮中歇息了。”
“其他日子又怎說?”
裴涼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麗妃素來性子孤僻,她那宮中冷清。”
“她又不像別人,樂意結交走動,到處熱鬧,整日只關在宮中侍弄花草,養養貓狗逗樂,平日裡也如那高嶺雪花,不見笑容。”
“只每次見到朕的時候,方才展露笑顏。朕便是她唯一的依靠和寄託,她說過,如果沒了朕,她便會如那枯萎的花朵般,乾枯凋零,朕自然不能放任不管。”
“這月,麗妃的蘭草死了兩顆,很是難過,朕多賠了她幾日。”
師飛羽明知這是胡編亂造的戲碼,以往他們玩別的角色扮演,也會如此這般。
由裴涼胡編亂造劇情,說是豐富設定,調動投入感,果真每次滋味銷魂。
但一想到她本性便是那種沾花好色狼心狗肺的人,便覺得若她真處於帝王之位,怕這些話就不是什麼樂子戲碼了。
於是師飛羽自然就氣得眼前發黑,幾欲吐血——
“這宮中誰人沒了皇恩不是如此?偏就麗妃一身算計彷彿格外清高起來,不過也是以色邀寵的貨色,有何讓人高看一眼之處?”
裴涼不贊同道:“理是這個理,但唯獨麗妃毫不遮掩表現與朕知道,便是算計也如此坦率可愛,這便是麗妃與眾不同之處了。”
師飛羽嚥下喉嚨的腥甜,咬牙問道:“那這兩個賤——兩宮才不到十日,還有這麼多天呢?”
裴涼錯了措手:“還有蘭妃,她是潛邸裡就開始跟朕的老人了,甚至是教朕通人事之人。”
“如今她年歲大了,不如各宮年輕妃子一般鮮嫩,為人也與世無爭,老實本分。”
“朕聽說她近來日子有些艱難,內務府那些捧高踩低的奴才,已經有所怠慢了。”
“那朕是那等毫無恩義,狼心狗肺的人嗎?蘭妃伺候我一場,朕自然得保她下半輩子有所依,便去了幾日,敲打那些奴才。”
師飛羽氣笑了:“老實本分?與世無爭?這等人稍有委屈便會鬧到聖駕面前?好一個不爭不搶年老色衰的蘭妃。”
“這便是在暗示本宮無能,所轄之下後宮風氣不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