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況愈發焦灼，刃的支離劍化作無數刀光將整個車廂都染上了一層紅暈。

鏡流卻沒有貿然出手，只是展開月華將身後的三月七和星護住，但她眼中的凝重也寫出了一切。

雖然將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並非是她的本願，而是墮入魔陰身後的自己不受控制的被放大了情緒。

但導致這一切的確實是自己，這並沒有什麼好開脫的。

自己已經被蘇從無底的深淵中救了出來，可還有一個因自己陷入深淵的人，依然在深淵之中掙扎。

求死而不得死之人在永世的痛苦中活著。

“哈哈哈！來啊！丹恆！就這麼點力氣嗎！”

刃獰笑著，手中的刀刃不斷的向丹恆斬去。

徹底瘋狂的刃讓丹恆也有些吃不消。

擊雲槍的槍桿被支離劍瘋狂的攻擊，傳來的震感甚至讓丹恆的虎口生疼。

空間的狹窄讓他手中的長兵無法發揮該有的效用，被刃貼近之後，丹恆便只能被動的防守。

鏡流的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凝結了一柄冰劍，她在猶豫，是否要再次殺死刃。

或許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安靜下來。

一旁的蘇晚照催促道：

“動手動手，反正都殺那麼多次了，不差這一次。”

說起來，當時一次次殺死刃的，可就是她這個瘋女人。

只不過對於蘇晚照來說並沒有什麼負罪感。

因為她本身就是鏡流黑暗面的化身，執行的是她內心深處最黑暗的想法。

讓刃活在煉獄中，就是當時鏡流最真切的想法。

因為她也身處煉獄之中，被絕望所籠罩。

雲上五驍的結局本不應該是如此，可一切為何會變成這樣？

丹恆記不清了，刃也記不清，鏡流同樣忘記了當初發生的所有細節。

歷史的真相就那麼被遺留在了記憶的角落之中。

“動手吧動手吧，反正都已經殺了那麼多次了不是嗎？”

蘇晚照在身旁的催促，讓鏡流的眼神愈發迷離。

難道真的只能如她所說，一直繼續下去嗎？

不斷的賜他死亡，再看他在煉獄中甦醒。

“哈哈哈哈！”刃的笑聲分外刺耳。

“我不想再殺死你了。”丹恆看著眼前的瘋子，想要喝止對方的行為。

可沒想到，刃在聽到丹恆說到“殺”這個字的時候，臉上的笑意更甚了幾分。

“殺我？來呀！”他一擊揮出，隨後宛如瘋魔一般瞬身至鏡流的身前，一劍便砍向鏡流的脖頸。

“鏡流！你也別想跑！”

鏡流看著分外眼熟的劍技，幽囚獄中的一幕幕就好像在自己的眼前浮現。

當初如此溫柔的應星，卻在自己的折磨下，一步步的墮入瘋魔……

鏡流甚至不想擋下這一劍，就讓刃報當時的仇。

可一切似乎都沒有如她所願的發展，周圍的一切在刃手中的支離劍即將命中她的時候，停下了。

並非是變得緩慢，而是一切都暫停了。

鏡流迷茫的向四周看了看，周圍的一切都進入了靜止的姿態，就連刃那紅色的劍氣都懸浮在了空中，沒有再動彈分毫。

這是……怎麼回事？

“鏡流，真想要贖罪的話，可不是那麼贖的。”

熟悉的男聲從身後響起，鏡流回頭看去，卻見那可靠的身影再度出現在了自己的眼中。

英倫紳士打扮的蘇雲輕輕將自己頭上的帽子摘下，慢步走到鏡流的身旁，看著此刻懸浮於空中的刃，忍不住笑了笑。

“你們雲上五驍的見面禮，就是送對方吃刀子嗎？”

蘇雲口中的這個刀子，自然指的不是故事裡的刀子，而是物理的刀子。

上次的仙舟行，四位雲上五驍的成員聚首，也是激戰了一番，丹恆也是喜提一捅，限時“龍王歸來”了一下。

聽到蘇雲的調侃，鏡流的臉上露出了些許難堪的苦笑。

昔日的戰友，如今卻變成刀劍相向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