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害怕，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們家人丁單薄，如今許大茂走了，家裡就只剩下我了，我太難了，你能留下來陪我坐會兒嗎？”

這話讓劉光福感覺有些意外。

按道理說，他們家作為兇手家庭，是該出面張羅這一切的。

看婁曉娥說的顫巍巍的，可憐兮兮的，劉光福不僅沒有了顧慮，反而多了許多愧疚。

“好......好，我留下來，替你張羅一下，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我去做。”

“也沒什麼做的，你就陪我坐一會兒就是。”

劉光福一時有些侷促。

他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婁曉娥一看，這怎麼行，離我這麼遠。

想到這裡，她便哭哭啼啼起來。

見此，劉光福更加侷促，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許久，他鼓起勇氣。

“曉娥姐，你......你節哀。”

“其實吧，許大茂這死鬼，死了也好。”

劉光福一臉驚愕：“這......這怎麼說？”

“光福啊，你能來看姐，姐就把你當自己人，其實許大茂就是個畜生。我們沒有孩子，其實不是我的問題，而是他的問題，是他不行。”

“而且他對我也不好，自己不行，非說是我的問題，經常打我罵我，你弟弟打殺了他，也不能怪你弟弟，他其實就是幫我。”

劉光福瞪大了眼睛，他沒有想到，事情還有這種隱情。

“幫你？”

“是啊，那天許大茂死鬼在外面喝了酒回來，身上一股女人味道，我知道他肯定在外面沾花惹草了，於是我質問他。”

“誰知道這畜生，竟然打我，藉著酒勁狠狠地打我不說，還公然承認，就是在外面有女人。”

“剛好你弟弟起夜，去上廁所，這一切被他看到了，於是光天就勸我們，把我們叫到他住的地方，原本他是出於好意，不想聲張，想悄悄的勸和我們，誰知道許大茂腦子一熱，非說我跟光天有事。”

“我就看不過，替你弟弟辯護了幾句，這更是如同捅了馬蜂窩一樣，許大茂坐實了我們之間有事。”

“他發瘋似得打我，而你弟弟一時激憤，就跟許大茂扭打在了一起。”

“然後一不小心，就把他打死了。”

“雖然你弟弟殺了人，然而事出有因，他是見義勇為啊，是為了我啊。”

一聽這話，劉光福眼前一亮。

“既然是見義勇為，你能替我弟弟作證嗎？說不定他不會被判死刑。”

這都是婁曉娥瞎掰的，她怎麼敢去公安局替劉光天作證。

“光福，你別激動，你先聽我說，雖然許大茂的事情，是事出有因，但是閻大媽的事情，興致就變了。”

“當初他失手打死了許大茂，我們都慌了，等我們冷靜下來，為了不讓光天被連累，我們決定拋屍茅坑，反正他喝了酒，萬一被人發現，就說是醉酒失足。”

“誰知道光天拋屍的時候，被起夜的閻大媽撞見了，光天一時心裡惡念，竟然把閻大媽打死了。”

“你想想，如果只是許大茂的事情，還能說是見義勇為，激憤殺人，但閻大媽呢？這就是故意殺人了。”

“所以他翻不了案了，手上沾了兩條人命，怎麼都是個死字，而且你去翻案，就會把姐姐牽扯進去，說我協助毀屍滅跡，說我包庇你弟弟，到時候我也要坐牢。”

“嗚嗚嗚，我都這樣慘了，你忍心我也進去？”

聽到這裡劉光福只好默然點頭。

他還以為有希望救自己兄弟呢。

沒想到依舊是鏡中花水中月。

不過這樣一來，劉光福心裡的負罪感倒是少了不少。

他一直吃驚，自己兄弟怎麼會做出殺人的事情來，原來這也是事出有因，他並非一個冷血變態殺人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