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以為謝珉山是因為白天太勞累了所以不舒服,卻不知道,謝珉山正在經歷一場誰也說不清楚的“鉅變”。
彷彿周圍盤旋著無數條光和線線爭先恐後的進入到腦海中,讓他的頭痛得簡直要炸裂開一般。那些痛苦的、遺憾的、惆悵的、後悔的記憶,無論是真實還是虛假,無論是幻想還是現實,都一股腦的塞進腦子裡。那些沉鬱在時間當中的,無法為人言說的情感劇烈的衝擊著他,讓他幾乎分辨不出,眼前的一切,究竟是虛幻,還是現實。
這樣劇烈的碰撞疼痛一直持續了十幾分鐘。
等謝珉山再次睜開眼時,眼前的姑娘正端著水,一臉擔憂的看著他。
“你沒事吧?要不要去衛生院?”
眼前的男人一把抱住了她。
灼熱的呼吸打在她的肩窩,沉重而滯悶,身體劇烈的起伏著,像是承載著無數的痛苦。
鍾鈺不懂,但也本能的感受到了什麼。她靜靜的任由他抱著,緊緊箍著,甚至雙手抬起來,抱住了男人的脊背。
謝珉山痛苦的用力的呼吸著,姑娘清涼的帶著皂角香的體香充斥著他,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夠減緩心中的痛苦,
只有眼前的她,才是他唯一的良藥。
他也不知道究竟為什麼,
但隨著上一世靈魂的融入,他終於明白了那些所有的遺憾和後悔,那曾經因為錯過而無限悔恨的每一個夜晚,那些報復與紀念,卻再也換不回那一個鮮活的人。
上一世,他是抱著無限的遺憾閉上眼的,幸好,這一輩子,他什麼都沒有錯過。
不知道過了多久,謝珉山方才放開了鍾鈺。
“小迷糊……”
謝珉山勉強開口。
他只覺得有千萬句話要和鍾鈺說,但是卻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
他很想向她傾訴這麼多年痛苦的思念,但是如果說出來,勢必要講出她悲慘的上一世。她能不能接受是一件事,況且,他們如今好不容易過上了幸福的生活,他一定要那些不好的回憶再困擾他們嗎?
謝珉山的念頭在腦海中轉了又轉,最後,他決定還是不要和她說。
畢竟,過去皆苦,抓住眼前才是最重要的。
想通了這些,謝珉山對還在擔憂的鐘鈺說:
“沒事,只是剛剛頭很沉,現在已經沒事了。”
鍾鈺見他臉色已經恢復了過來,點點頭,但仍然補充道:
“那也要去衛生所看看,我擔心你。”
謝珉山應了下來。
他認真的看著眼前鮮活靚麗的姑娘,烏黑散落的長髮,晶亮的桃花眼不自覺的誘·惑人,花瓣一般的唇和瓷白的肌膚,終於忍不住將她抱在了自己的膝蓋上。
“天這麼晚了,咱們早點睡。”
言語中的意味顯而易見。
鍾鈺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快就恢復,還……還惦記那件事,不由得羞紅了臉。
“你……行嗎?”
她其實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左不過是擔心他的身體。
但是,男人的自尊是不容被人問這個問題的,更何況,問的人是他最愛的女人。
謝珉山撩起她一側的頭髮,臉上帶著危險的神色:
“我不行?嗯?”
未盡的話語淹沒在了唇齒的糾纏中。
隨著最後一盞燈光熄滅,夜色掩蓋住了所有白日的熱鬧。曾經熙熙攘攘的萬家燈火,都逐漸在濃黑的夜色中安寂下來。
唯有房間內偶爾溢位的雄渾的喘·息和輕柔的顫聲,交織在一起,組成了夜色中最美的一道交響曲。
*
第二天,鍾鈺起床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九點了。
她一貫起的早,在看到時鐘上顯示的數字時,還不免懵了一下。隨後,昨晚那滾燙的記憶突然回籠,讓她羞赧的低下頭,臉上帶著小媳婦的潮紅。
她無法形容昨晚的感覺,像是狂風暴雨一般,將她和他,整個裹挾入漩渦中的激烈和震盪,直到現在,彷彿都留存在她的身體裡。
鍾鈺想要下床,雙腳踏到地面,腰肢和雙腿的痠軟讓她不由得輕皺了下眉。她的臉變得更紅,又在床上坐了好一會兒,方才圾拉著鞋下了地。
謝珉山正在院裡忙碌,見到她走出來,三兩步便趕了過去:
“睡好了嗎?”
臉上的笑容簡直能用春風得意來形容。
鍾鈺抿了抿唇,忍不住擰了一下他的胳膊。不過,謝珉山的胳膊像石頭一樣硬,他沒什麼感覺,鍾鈺的手卻不太舒服。
她忍不住又錘了一下他,問:
“你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