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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許家大少

警察一警棍狠敲胡奇的手,胖三爺疼得縮回去。“贖他?那不可能。他惹錯人了!”

胖三爺冷哼一聲。“這妮子看著清純,倒是個狐媚貨色。洪幫少當家,許二少一個個見了天的往上撲。”

天嬰哪管他的諷刺,徑直跟警長說。“我和這人沒關係,我要贖的是許星程。”

警長一愣:“許星程?”他聽到這個名字,不自覺地和天嬰保持了距離。

胖三爺覺得好笑:“丫頭你這唱的是哪出啊?這全上海也沒人敢抓他許大公子啊。”

警長上下打量著她,認出這個姑娘是福隆劇院最近新火起來的那個小生。“你和我們許大少爺到底什麼關係?”

“我們許大少爺?”天嬰摸不著頭腦,這警長說的警察局好像是許星程家開的一樣。

“怎麼?連人是誰都沒搞清楚,就找我們來贖人。許大少爺是內閣軍政大臣許瑞安家的公子,整個上海的警察局都是他父親的管轄範圍。您哪。從哪兒來到哪兒去吧~他的安危犯不著您操心。”

天嬰捂住懷裡吊墜換來的錢,患得患失的走出警局。

許家大宅內,許星程百無聊賴的坐在沙發上,四周都是警察和便衣,許星程皺著眉頭。“是我爹派你們來的吧?”

警察和便衣們不說話,只是為難地看著許星程。

這時,一個聲音從許星程身後響起。“怎麼?從國外回來不著家門,到處和不三不四的人鬼混,這個家裡已經裝不下你了嗎?”

許瑞安拄著文明棍走進客廳,摘下禮帽遞給管家。又接過老婆子送上的溫毛巾淨了淨手。

警察和便衣們鞠躬:“許部長!”許星程也站起來畢恭畢敬的叫了一聲父親。

“嗯。”許瑞安揮揮手,警察和便衣們離去。

“爹,浮生不是什麼不三不四的人。您若不喜歡洪幫,為何要替我做主訂了和洪瀾的婚事?”許星程雖畏懼父親,卻還是出口維護了羅浮生,也質疑了這樁婚約。

許瑞安輕哼一聲,口氣中頗有不屑。“洪正葆是洪正葆,羅浮生是羅浮生。你以為叫一聲義父就真的是父親了麼?他和你們不一樣。算命的早算定了,他是天煞孤星的命,你小時候當可憐他,讓他陪著玩玩也就罷了。都這麼大了,也該知道什麼人值得結交什麼人不值得。”

許星程閉口不言,不願衝撞了父親,也絕不苟同。許瑞安見他兒子這犟脾氣又上來了:“我是怎麼教你的?要麼,你別回來;要麼,你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兩樣你都沒做到,在我眼皮子底下晃,這不明擺著等我把你抓回來嗎?”

“對不起,父親。昨晚是喝多了,睡在浮生那裡。沒敢驚擾父親,反倒讓父親擔心了。”

“你這是玩物喪志!我們許家一代一代出的可都是做大事的人。你說要出國,我也讓你出了。現在你玩也玩夠了,該收收心了。從明天起,進警察局從文職幹起,我都已經替你安排好了。”

許星程遇到工作的事就不再忍讓。“爸!我這次回國,是想學以致用當一名醫生,這是我的理想!我已經聯絡了當地的慈愛醫院要去應聘。”

“理想?這也算得上理想?你告訴我,現在的社會是個什麼樣的社會?是吃人的社會!槍桿子永遠是最有用的。仕途,才是救國救民的根本。你還太幼稚。”許瑞安捏了捏鼻樑,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當初你要去國外學醫,我斷了你的經濟來源,你倒是有點頭腦,用手裡那點錢投機倒把解決了學費和生活費。我不否認,你是有點能力,現在你要回國來發展,你更應該知道,在上海灘,你眼中專制、封建的爹從來是說一不二的!”

許星程在國外受了自由平等的那一套教育,哪裡還聽得進他這樣的威脅。“是!您有本事一手遮天!那就請繼續抓我吧。只要我腿沒斷,我都會從這個家逃出去。貓捉老鼠的遊戲,我和您從來不都這樣玩兒嗎?”

許瑞安沉默,捏緊了手中的文明棍。這是父親暴怒之前的標誌,許星程清楚的很。他曾經就是用手裡這根櫻桃木做的文明棍一下下狠狠抽在他和他母親的身上。當年不過8歲的他,被打的斷了一根肋骨。這就是他的父親,從來不會對任何人手軟。

當年他為了向長官邀功,不就是這樣將大哥逼上戰場,最後死在那場軍閥混戰中嗎?不是死於任何保家衛國的大無畏,而是軍閥勾心鬥角,傾軋同胞的戰爭犧牲品。

所以許星程厭惡戰爭,厭惡政治。他想做的只是拿起手術刀,救人。他現在已經不是八歲的孩子了,就算今天父親要把他的腿打斷。他還是要堅持去醫院上班的。

許星程站起身就要走,許瑞安叫住他:“等等,你這好不容易回來了,不見你妹妹一面?自從你出國留學後,你妹妹的自閉症更嚴重了,基本都不說話了。”

許星程聽了猶豫,捏緊了拳頭,最終放開拳頭,表示了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