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初突然笑了下，又靠近了些，吳婼妍甚至能感到他撥出的熱氣。

這是皇甫初第一次主動地靠她這麼近，換在以前，她肯定會很高興，順勢考過去，但現在，她只覺得毛骨悚然。

“貴妃難道不覺得眼熟嗎？朕這麼做還是向你學的。”

皇甫初說得很慢，像是在講一個有趣的故事，“只需在你爹使用的筷子和酒杯口處抹上毒藥，當然只有他才會中毒。”

吳婼妍頓時臉色全白，嘴唇不受控制地微微抖。

心裡有道聲音在呼叫，皇甫初知道了。

他知道三年前的真相了。

不可能。

當年所有參與的人她已經全部料理乾淨，沒有留下任何尾，而且都過了好幾年，不可能被查出來的。

除非……除非皇甫初從來都沒有放棄過調查此事。

而他這些年表現出來得全是假象！

保養良好的手指甲扣在掌心，尖銳的疼痛提醒她不能露出破綻。

“皇上，您在說什麼？臣妾聽不懂。”

“那你就慢慢想吧，以後有的是時間讓你想。”

皇甫初並不在意她的回答，直起了身子，不再理她。

他環視四周，殿內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垂著頭，氣氛靜謐得有些詭異。

不過，元雪的表情卻是很得意。

她本來和吳婼妍鬥得水深火熱，前幾日吳婼妍還在她面前故意炫耀吳元胤將來京城，沒想到轉眼就成了階下囚，犯的還是通敵叛國的死罪。

這樣一來，吳婼妍必定受牽連失寵，而最後勝出的人，當然就是她自己。

元雪正想得開心時，又有一隊人走了進來。

她微微地抬起頭，為的是馮克清。

既然皇上說她爹和馮克清去辦事了，怎麼她爹沒有來？

馮克清走到皇甫初面前，行禮後朗聲道“啟稟陛下，微臣已經查明右丞相元慎參與秋闈作弊，所有涉案人員已經全部被抓獲，關押在大理寺。”

一石激起千層浪。

眾大臣心裡又是一驚。

一晚上皇甫初就抓了西北大將軍和右丞相兩位朝廷重臣，而且罪名都不小，加之有不少證據，對這兩人的處置，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沒想到，他們這位登基不過幾年的皇帝，城府竟然如此深重，心狠手辣。

看來以後，他們不得有半點忽視。

元雪嘴角的笑戛然而止，然後叫了出來“胡說！我爹才不會做這種事，馮太傅，您肯定搞錯了。”

馮克清看也沒有看她“元貴妃不可妄斷，沒有證據的事，我們豈可在皇上面前妄言。”

“不可能，根本不是真的！”元雪慌了，轉向皇甫初求情“皇上，我爹不會做這種事，他一直對您忠心耿耿，絕不會…”

情急之下，元雪邊說邊伸手去抓皇甫初的衣袖，卻在碰到的一瞬間被皇甫初夢地推開，倒在了地上，正好倒在吳婼妍的旁邊。

兩人對視一眼，幾年來第一次從對方的眼裡沒有看到恨意和不屑，而是同樣的驚恐。

在這一刻，一個近乎荒誕，但卻愈真實的念頭出現在吳婼妍腦裡——

皇甫初今天所做的一切，其實是為了林知墨。林知墨雖然死了，但皇甫初從未忘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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