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是大理寺裡管得最嚴的牢房，一般關押的都是重犯或者皇家犯案之人。

皇甫初進去時，即使裡面燒著火盆，仍然感到一陣寒意。

馮克清提前吩咐過，天牢裡其他的犯人暫時被移走，只剩下吳元胤和元慎兩人。

兩人關在最裡面，牢房挨在一起。

聽到聲音，吳元胤和元慎同時轉過頭，見到皇甫初，元慎立即撲倒牢房門口，而吳元胤才甦醒不久，加上受了傷，靠在牆壁上沒有動，冷眼瞧著。

“皇上，微臣是被冤枉的，是馮克清陷害…”

話未說完，元慎看到了站在皇甫初身後的馮克清，頓時怒道“馮克清，你這個卑鄙小人。”

“皇上，秋闈作弊案馮克清也參與了，是他誘騙微臣，故意陷害微臣。”

馮克清並未說話，仍然站在皇甫初一旁。

“元丞相，你冤枉馮太傅了。”皇甫初開了口“誘騙你參與進去的不是馮太傅，而是朕。”

元慎愣在當場，不敢置信地看著皇甫初，“皇上，您…”

“是朕設下的圈套，就等著你鑽進來。”皇甫初一笑，“不過朕也沒有冤枉你，你這幾年私底下做的事還少嗎？”

元慎噎住，在寒冷的牢裡出了一身冷汗。

原來皇甫初早就知道他做的事，這次還故意設了陷阱等他跳進去，再借口將他抓起來。

也就是說，皇甫初很早之前就開始提防他，說不定在登基前就有此想法。

他還以為自己真的成了權臣，以後連皇甫初都會忌憚兩分，卻原來一切都在皇甫初的掌控中。

想到此，元慎不禁打了個冷顫，早就準備好求饒以及為自己開脫的話，通通說不出來。

他知道，說出來已經沒用了，大勢已去。

見元慎不再說話，恢復了一些體力的吳元胤開了口。

“皇上，你當初落難逃到西北，我全力相助，這些年一直為你鎮守西北，你就是這麼來對待有功之臣的？”

“全力相助？”皇甫初笑了笑，“吳將軍，你的記性不太好啊。”

“當初朕要帥兵攻回京城，你卻按兵不動，逼朕娶了吳婼妍，才換來你的‘全力相助’，你忘了？”

吳元胤當然記得，“婚姻之事，我和你母親早已經約定好，我不過是遵守約定。”

“朕是皇子，婚事只能由父皇做主，何來由我母妃決定？”皇甫初譏諷“你幫朕，也不過是為了鞏固自己的勢力。若朕當時勝算很小，你真的會幫朕還是綁了朕投向皇甫瑞，你自己心裡最清楚。”

“我…”吳元胤想辯解，傷口一痛，欲言又止。

他確實是這麼想的。

“不過朕今天把你們‘請’到這裡，並不是為了這些事。”

水至清則無魚，皇甫初明白這個道理，並不會要求官員都清廉賢明，只要不出底線，他能夠容忍。

說完，皇甫初微微轉頭，馮克清會意，讓其他人隨他出去，只留下皇甫初一人。

一旁燃燒的火把火焰微微搖晃，讓皇甫初投在牆上的影子跟著不停變化。

他的臉一半罩在陰影裡，露出的眼神讓元慎和吳元胤感到莫名的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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