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清明看著他烏黑的後腦勺,嘴角不經意地抽了抽。
衝動了。
今日本來是來看看他,順便探究幾句的。結果看到他舊傷復的樣子,一個忍不住就想要直接將他給治好。
結果現在當真治好了,事情卻有點不好辦了。
這些日子為了幫御凌換藥,雲之藥堂是有個大夫每隔幾天就會過來的。
那下次再過來該如何解釋這個現象?
讓大夫別過來了?那又該如何去面對手下們的猜疑?
早知道就該在御凌出聲之時順應地停下來的。
可他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下意識地覺得不能停下。
結果……
無論如何,這逸仙樓是不能待了。有了司徒坤那一出,他還在這裡似乎確實也不合適。
去芙蓉闕或者另外幾個帝都產業?那和逸仙樓的效果似乎也差不遠。
一聲無奈地低吟淺淺而出“你說本王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司徒浩“……御凌但憑主子處置!”
他也想知道。
反正讓他娶媳婦兒離開譽王府堅決不行,除非他死!
當然不會讓他娶媳婦兒。
養了他近十一年的皇甫清明又怎麼不知道,被送進譽王府之前的那段記憶會是他一生的傷疤,永遠擦不去抹不掉,他又怎麼會願意成親?
這些年來,他看似溫潤儒雅、風輕雲淡,那也只是矇騙世人的面具而已。
即便是後來接受了他的命令,為了接近雅兒而返回司徒府住了九年之久,他也從來不願意和那些所謂的家人多說一句話。
他忘不掉,也不會去忘。
所以之前給他賜婚一說,也當真只是說說罷了。
仔細想了想,皇甫清明突然出聲問道“聽說這幾天,你每天強迫自己只睡不到三個時辰,開門營業之前和打烊之後的收拾工作都包攬了?”
司徒浩臉色一白,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解釋“御凌,我……”
他怎麼敢說,近些天因為背上的上開始結痂,整日又痛又癢讓他根本難以入睡?
而且這段時間,每每深夜夢迴,他都會被夢中主子知曉他的心思後對他失望透頂、隨之將他強制驅逐的噩夢給驚醒,讓他更是每每不敢入睡……
“別支支吾吾的!本王並沒有問責的意思,你只回答是或者不是!”
“……呃,是……”
“也不想成親?”
“不想!”
“不願離譽王府太遠?”
“是!”
“唔,那你就回去給本王做一個奉茶侍從吧!”
“是……啊?!”
司徒浩猛然抬頭,半個多月來眼中第一次出現燦爛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