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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青梅不竹馬……

“老佛爺,您已經坐了一天了,要不咱們回去歇一歇吧?”

孔雀臺上老佛爺依舊一身華服高坐在鳳椅之上。只是,畢竟是快要百歲的老人,此刻疲倦的面容彷彿搭上個枕頭邊兒就能睡沉似的。

“那怎麼成!大家都是過來給哀家慶生的。哀家怎麼好意思嘛~”老佛爺強忍著挑了挑眉梢,雙手緊握著兩邊座椅的把手,喘著粗氣應道。

榮格格瞧了瞧老佛爺的狀態還是不放心,於是嘟著嘴巴央求道,

“榮兒求您了。您都不知道,榮兒站了一天,這腳趾都磨出了水泡,老祖宗權當是疼榮兒了。就讓榮兒陪您回去歇歇吧。”榮格格說完搖了搖太皇太后的胳膊,撒著嬌說道。

可是太皇太后卻心明鏡似的,榮格格不過是以自己為由頭,心疼她老人家。於是很窩心的拍了拍榮格格的手,應道,“好好,那咱回去。”榮格格再三勸說太皇太后終於肯回宮休息了。

回宮以後榮格格連忙幫太皇太后換了身簡單輕鬆的衣服,隨後扶她老人家坐到小床邊歇息榮格格一邊照顧著小丫鬟給太皇太后揉肩,一邊忙不跌地去門外打了盆溫熱的洗腳水。

“榮兒啊,你也累了一天了。你也快去坐坐休息休息吧。乖!”太皇太后說著招手讓榮格格坐過來。

可是榮格格卻挽著袖子捧著腳盆盈盈淺笑著走了過來,隨後一對酒窩甜甜的說道,“老佛爺心安,榮兒不累。倒是您,坐了一天,這腳掌肯定都紅腫了。榮兒給您泡泡腳,活躍活躍淤血。”榮格格說完已經彎腰蹲下身來去整理老佛爺的褲腳了。

老佛爺見狀連忙縮回了腳,隨後一雙蒼老的手微微顫抖著去撫榮格格的臉頰,隨後心疼的說道,“委屈我們家丫頭了。這美好的年齡,都用來侍候我這老婆子了!榮兒啊,你放著,讓她們來就行,你坐到哀家身邊來。”

老佛爺已經是半截黃土埋著的老人了,動不動便心有感傷,說著說著不禁淚盈眼眶。

榮格格見了連忙笑著說道,“老佛爺這是幹嘛呀?老頑童老頑童,這還學著孩子似的哭起鼻子來不成?榮兒自問沒欺負老佛爺,你們呢?你們誰欺負老祖宗了?”榮格格連忙說笑著去哄老佛爺。

一旁的小丫頭們也不敢插嘴,一個個的乖乖的擺頭。

老佛爺瞧著榮兒甜美的模樣不禁捂著嘴嘿嘿的笑,然後說道,“我的榮兒最是伶牙俐齒!哀家老了,說不過你了!”

“哈哈,那還不是耳濡目染,學了老佛爺!”榮格格說著已經將老佛爺的鞋襪退了下去,又試了試水溫,這才安心的把老佛爺的雙腳浸泡在水中。

“我可愛的榮兒啊,哀家的丫頭。你是五歲的時候就到哀家身邊來了吧!如今,快十六年了?”老佛爺累了一天,聲音越的疲憊,啞著聲音說道。

榮格格一邊揉搓著老佛爺的雙腳,一邊點頭應道,“是啊。榮兒一直賴在老佛爺的身邊,讓老佛爺操心了。榮兒自小體弱多病,都是老佛爺日日夜夜的親自照顧,無論何時何地,只要一想到老佛爺,榮兒就覺得很幸福。”

“你這個傻丫頭啊!”老佛爺說完眼眶裡的淚珠徹底崩不住了。

榮格格本來沒想到說這些,聽了老佛爺的話不禁也鼻頭一酸。

深宮數十載,老佛爺是她唯一的依靠。同樣對於老佛爺來說,榮格格甚至比親生的女兒和孫女兒還要親。

“榮兒啊,哀家想問你個事兒。”老佛爺微微點頭顫巍巍著湊近了榮格格。

榮格格一愣,眼神躲閃著,隨後淡淡應道,“您,您說。”

“榮兒,你自幼就和正兒青梅竹馬。哀家是看著你們兩個人長大的。如今,正兒性子也定了。前些日子夏侯福晉還跑來向哀家要人呢!你們……哀家想給你們,指個親事,你意下如何呀?”老佛爺說完慈愛地盯著榮格格,眼中既有不捨又有期待。

“老佛爺……”榮格格聽到老佛爺這話以後瞬間紅了眼眶,隨後哽咽了半天,還是笑著應道,“老佛爺,您最疼我了。榮兒,榮兒暫時還不想出嫁。您能不能再陪陪我?”榮格格說著雙手握著老佛爺的雙腳,隨後淚眼汪汪的抬頭望向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本以為這是榮格格的心願,前兩年不提是因為她老人家實在捨不得榮格格,如今沒想到提了這件事情不但沒有讓榮格格高興,反倒惹哭了榮格格。

老佛爺急著說道,“我的寶丫頭啊,別這樣。哀家這是心疼你,你要是不想走啊,哀家心裡頭樂著呢!哀家是覺得,哀家這身體是越來越不如一天了。哀家是害怕哪一天沒睜開眼,哀家的丫頭以後就沒人疼了……”老佛爺說著忍著眼淚,卻還是情不自禁的掉下眼淚。

“丫頭,甭說哀家在不在,這永遠都是你的家。就算是哀家不在了,這裡,也永遠屬於你。”老佛爺說著眨了眨凹陷的眼窩,然後捶著心口彷彿是有交代似的說道。

“老佛爺……”榮格格說完實在是忍不住了,一低頭兩行熱淚啪嗒一聲落在了水盆裡。

老佛爺看了更是心疼了,於是連忙招手去拉榮格格,癟著嘴帶著哭腔說道,“哀家的丫頭啊……”

榮格格聞聲來不及擦手,直接半跪著爬到了老佛爺膝邊隨即伏在了老佛爺的雙腿上,不禁壓著聲音嗚嗚的哽咽了起來。

榮格格感受著老佛爺溫柔撫摸的大手,心裡頭越的痛。她又何嘗不想要同夏侯嘉政喜結連理。她們自幼一起長大,夏侯嘉政對他好,她也仰慕夏侯嘉政。倘若沒有靜慈安事件,想必他們今年應該可以訂婚的,那明年她就能嫁給少年的哥哥,後年,興許就有一個大胖小子小胖姑娘喊他們爹和娘了……

只可惜,造化弄人。

夏末的涼風吹進內屋,可憐,人比黃花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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