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空蕩的山洞裡，簡簡單單的只傳來三個字。

三個字，卻像是一根根針密密匝匝的紮在了唐一力的心上。

唐一力的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沒有女孩子第一次的驚慌，沒有被人拋棄後的歇斯底里。就那麼淡淡的問了富察容若一句，“為什麼是對不起？”

“對不起。”富察容若又是一句。

唐一力聽著他的回答，卻不敢回頭去看他。

她實在不想看見他低著頭像是一副犯了錯的模樣。

“哈哈……沒關係。我不是，不是保守的女人。既然是我主動爬到你的身上，我更不需要你對我負責。”唐一力說著拖著溼漉漉的衣裙起身。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願意對你負責！只是……我不配！”富察容若說著，一雙寬大的手掌狠狠的摳住身旁的岩石，他的力道，他的憤慨，指尖劃過之處已經留下一道道鋒利的指痕。

“呵呵——那你覺得誰配啊！我見過渣男。沒見過，讓我無話可說的渣男。”

“渣…男？”富察容若有些不解的重複道。

“也不對。只能說，你現在的樣子很慫。但是，真的算不上渣男。畢竟，你情我願的。是我不好。”唐一力說著像是想明白了什麼似的傻傻一笑。

“你貴為公主。又是六部領唯一的女兒。你，未來是要母儀天下的女子。”富察容若急切的向她解釋。

唐一力聽後眼眶含著淚光，心裡卻覺得好笑。

她怎麼也沒想到過。她的第一個男人，竟然對他說了這麼冠冕堂皇的話。

少女時的她，無數次幻想過那個男人會對自己說多麼浪漫又溫柔的話。

可是，她竟然…她現在竟然聽見她喜歡的男人對她說，讓她做母儀天下的女人？

唐一力苦笑著，像是一朵風雪打溼了的白梅，落寞的扯扯嘴角。

你可以不要我。但是你不應該讓我看到你這麼慫的樣子。你不該搪塞我！！！唐一力心裡想著，脖頸兒的青筋勾起深深的一道。

隨後說道，

“我是一個花心，但對待感情卻也是個很認真的人。雖然我只是一個女人。但是，我不會纏著你。我會為自己的行為買單。今天我把話留給你，我真的不需要你對我負責任。”唐一力說完，已經站起身來。

富察容若單膝半跪在她的身後，望著她的背影，溼漉漉的衣襟啪嗒啪嗒的滴著水，彷彿在抽打著他的心。

唐一力停住了片刻。

彷彿在等什麼。

可是，富察容若卻一句話沒有說。

唐一力索性說道，“我，我先出去。你稍後，最好過半個時辰以後。再出來。”

“好。”此時此刻，他真的很像扶不起牆的爛泥，癱軟在流水中。

“你等一下！”

唐一力剛往前走了兩步，忽然聽見富察容若在身後叫住了她。

她琥珀色眸子暗光之中似乎閃過一絲期待。

“衣領的扣子……”

衣服的扣子……？？？唐一力在心底默唸著，那一刻，她的淚水是真的忍不住了。

唰的一下，掉了下來。

“哈哈。知道了。”她啞著聲音說道。

那一刻，縱然她以為自己是一個很豁達的人。心頭卻還是不禁揪住了。

她故作鎮定，可是腳步聲卻越來越快。

像是落荒而逃。

跑到山洞拐角處，唐一力忽然停住了腳步。轉身前，留給他最後一句話，

“我不知道你今天為什麼會來這裡。但是，事實是你幫了我。

所以，還是謝謝。

另外，你是我第一個男人。”

唐一力說完利落的繫好衣服的扣子，隨後腳步很是輕快迎著光向洞口外走去。

漆黑空蕩的山洞裡，流水聲嘩嘩作響。卻只留下富察容若一個人望著暗流獨自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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