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歇爾虛弱地看著叱雲葉,猜想她究竟知道了多少。
外邊烏鴉哇哇的叫聲透過微微敞開的窗戶傳來。
米歇爾打了一個冷顫。
他熟悉那種鳥類的叫聲,就如同熟悉他母親的嗓音,他那冷酷、貪婪和可怕的媽媽。
它們的聲音是在宣告,洛卡嬤嬤已經派人按照伊利亞自己挑選的死法送他昇天。
米歇爾忽然伸出手來,顫抖地握住叱雲葉的雙手,“你到底知道多少?你全都知道為什麼不逃走?”
“我對任何人無所畏懼,我為什麼要逃走?”叱雲葉不好痕跡地將手從米歇爾的手心抽了出來。
“你……果然知道……”米歇爾痛苦地捂著臉,“哥哥……我怎麼可能會心甘情願這樣對待自己的親哥哥,我的兄弟,我的夥伴,多少個冬夜我與他相擁而眠。”
這個時候,米歇爾的嗚咽聲從他捂著臉的指縫中傳出。
他的哭泣聲是真實的,可這並沒有什麼用。
從一開始,叱雲葉就非常懷疑這兩兄弟交換身份的真實目的。
絕對不是像表面上那麼簡單。
甚至也不像她們所以為的那麼簡單。
叱雲葉不由得嘲諷地看著他,冷酷地說道“狼兄狼弟,當他死掉,你會享用他的血肉,僅留下無法消化的白骨迎接黎明,反之亦然,你們在活著的時候,會互相給養,在一方死後互相餵養也挺合適。”
米歇爾有些愣地看著叱雲葉。
叱雲葉卻喃喃地說道“一個人可能親近並且馴服一隻狼,但狼畢竟不是狗,沒有人能真正信賴一頭狼,今天你贏了,但洛卡嬤嬤是不會信賴你的。”
米歇爾頭皮麻,他一臉害怕地看著叱雲葉,“你……你……”
“我沒有阻止一切,不代表我被矇在鼓裡,自以為運籌帷幄的傢伙,不一定不被矇在鼓裡。”叱雲葉低聲說道
“我並不是你的敵人,我只是個旁觀者,整個事情得過程我看在眼裡,但是我一點都沒有參與進去,如果你有什麼計劃,那麼請你放開去做,我依然只是個旁觀者。”
她顯然話中有話,米歇爾顫抖得更加厲害了。
米歇爾壓抑著情緒,一字一頓地說道“待到事情結束,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叱雲葉呵了一聲,然後她揮了揮手,示意米歇爾出去。
米歇爾粗重地喘息了一會兒,他嚥了嚥唾沫,整理了一下儀容,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宴客廳。
米歇爾走出推門走出大廳之後,他回身看了叱雲葉一眼,然後,他後退了幾步,退出門外,像剛剛洛卡嬤嬤一樣,慢慢地將門扉關上。
當門縫被關上,一直到叱雲葉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望著餐桌上那些菜餚呆,她伸手拿起金色葡萄酒品了一口,之後她就一邊呆,一邊把玩著手中的酒杯。
米歇爾出門去有一段時間了,但洛卡嬤嬤和叱雲葉原本帶來的其他侍從卻沒有進來侍奉叱雲葉。
這樣的情況,已經告訴了叱雲葉事情的展結果。
許久之後,門扉處傳來了沉悶的聲音。
米歇爾面色冷淡地站在門口,他的身旁,是薔薇莊園的侍衛們,他們面色猙獰,身上散著血腥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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