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那些士子們紛紛圍在了皇榜前，將榜單圍了個水洩不通。
“陛下這一招真的是大快人心啊，居然直接將所有試題都直接公佈出來了，這下子那些花了大價錢買了試題的人恐怕只能在家中哭了吧。”
被喬裝打扮了一番的顧洹和身著便衣的戚衡站在人群外，觀察著這裡的局勢變化。
“不過這試題既然已經完全公佈出來了，而且連洩題的人都已經被抓起來了，想必這套題目應該是不會用了，他們當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也難說，這試題出的過程本就艱難，再加上今年考試比較早，是以很有可能沒有時間再出這次的題目了，陛下這樣做很可能是為了讓我們以為不會再用這份試題，到時候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劉兄說的在理，我這就回去把這份試題好好的研究一番。”
“跟你想象的一樣。”顧洹看著那些匆匆離開計程車子們，側頭跟戚衡說道。
“這樣也好，更能考驗出一個人的心性，選出最優秀的人才。”戚衡淡淡道。
一片沸騰的人群中也有部分人臉色十分難看，他們對著張貼上去的那一份試題怒目而視，恨不得直接上前去將那份試題給撕下來，卻還是理智尚存，帶著滔天的怒意離開了這裡。
“這算是已經篩出來了一批人？”顧洹指了指那些怒氣衝衝的人們，開口道。
“也許吧，他們不管原因家境如何，終歸都是買了試題的那一撥。明日便正式開始科舉考試了，心態卻在今天便徹底崩潰了。”戚衡若有所思道，又接著開口“也不一定，若是經歷了今天這樣的打擊，仍舊能夠在明日裡的科舉考試中揮出正常的水平，也算是個人才了。”
“您這招一石二鳥用的的確爐火純青。”
“別貧嘴了，跟上他們。”戚衡寬袖一甩，跟上了那些剛剛帶著怒意離開的那些人們。
臨考前得知自己花費大價錢買了份假的試題，第一件事肯定是去找那些賣試題的人。
果然，他們跟著那些士子們來到了一處店鋪前。
“零食鋪子？”顧洹有些詫異。
這也是戚衡所沒有想到的地方，他挑了挑眉，道“將考試試題的賣點設定在這裡，也不引人注目，又是別人完全想不到的地方，確實是個好主意。”
眼看著那些人即將全部走進去了，顧洹與戚衡兩人也都裝出了一副被騙了的憤怒神色，腳下動作十分迅，擦著最後的那個人就走進了鋪子裡。
“喲，來了一群貴客，敢問各位客官是需要點什麼啊？”老闆很快迎了上來，謙卑的彎著腰，一臉諂媚的問道。
“我們是想來問問可有墨水味的果脯的。”領頭的人一臉鬱色，強壓著自己內心的憤怒，道。
“客官這是在拿我開玩笑吧，這世界上哪裡有什麼墨水味的果脯。”他表情未變，說出來的話卻是讓這些士子們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領頭的人明顯感受到了身後人的怒意，舉起了手示意他們先安靜一些，隨後才開口道“我們前些日子剛在你這裡買的，怎麼現在說沒有就沒有了，莫不是你在拿我們開涮？”
掌櫃的行為舉止一點未動，仍舊帶著一臉的諂媚，只是這表情在這些收到了矇騙計程車子眼裡顯得格外氣人，就像是在刻意挑釁一樣。
“您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們這裡就是沒有賣過什麼墨水味的果脯啊。”他做出了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試圖矇混過關。
這時，跟在身後的那些人終是忍不住了，大喊道“明明就是你把科舉考試的試題洩露給我們的，現在陛下公佈了所有的題目，快點把錢退給我們！”
在場之人並不都是那些不學無術的萬紈絝子弟，還有不少人都是普通人家，家裡人砸鍋賣鐵湊錢買的這張卷子，現在卻直接被公佈了，就等於他們的那些錢都白花了。
“買賣科舉考試的試題可是犯法的，我可不敢做，莫不是我哪裡得罪了你們，你們竟然這般威脅我？”掌櫃的也是一個笑面虎一樣的人物，語氣平淡卻帶著些威脅。
“我不管，你快點把錢給我退了，不然我們今日就砸了你的鋪子！”有人激動道。
掌櫃的攤了攤手，道“我實在聽不懂你們到底是在說些什麼，不過你若是砸了我的鋪子我可就要報官了，就是不知道到時候你能不能賠得起我這鋪子了。”
“你！”那人聞言一臉憋屈，咬著牙又站到了人群之中。
顧洹和戚衡在第二句話時便已經大概猜出了現在的情況，他們說的那個“墨水味的果脯”應該就是試題了，只是現在商家知道出了事情，索性就直接咬著牙硬抗到底，想要完全撇清買賣試題的罪。
“你不要欺人太甚！”領頭的人還帶著理智，只是眼眶瞪得都好像是要裂開了一樣，看起來還有些嚇人。
“我就是個買果脯的，又怎麼欺負你們了？”掌櫃的笑道“我看你們這身打扮，應該都是今年參加科舉考試計程車子吧，與其跟我在這裡閒扯，倒不如趁著現在的時間好好回去看看書，說不定還能碰到一樣的題目呢。”
領頭的人突然就笑了，只是眼神中全是威脅，道“你就不怕我們去告官，說你買賣試題？”
掌櫃的露出了有些害怕的神色，甚至還往後面退了一步，道“你們說的好嚇人哦。”隨即又掛上了和藹的微笑，道“證據呢？你們有什麼證據說明你們手上的試題是在我這裡買的？”
“哦對，他們沒有我買賣試題的證據，卻有你們買試題的證據啊，就是不知道到時候你們有沒有那個幸運別陛下赦免了。”
他牢牢的抓住了在場這些士子們的心理，他們的確有幾分本事，有一部分人也確實是家裡有些背景的，但他抬出來的是陛下，天底下最尊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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