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摺轉到趙冀手中時,趙冀偷看了眼趙寅和吳皇的表情,謹慎地開啟奏摺。
端王心中一動,這份看上去平鋪直敘的奏摺,實則是戶部在向陛下歌功頌德,以赤裸裸的數字奪人的眼球,端王有些不屑。
可這樣一份奏摺為何要在這御書房裡傳閱呢,陛下若想展示他的雄才大略,那也需在金殿上才是。不對,趙禎並非好大喜功之人。
再次低頭推敲這份奏摺,趙冀忽覺脊背冷。他清晰記得,這稅銀十中取五乃是吳王力排眾議,最終力薦給陛下的。
難道陛下對此政有了新的想法,所以才找來自己。
“恭賀陛下,誠如吳王所說,這是吳國之幸啊!臣身感幸哉!”趙冀只是將吳王的恭賀重複了一遍,毫無新意。
吳王微笑著點頭,似乎兩人惺惺相惜,實則吳王眼中略帶著鄙夷。
“哦?兩位王弟都是此意!”
吳皇的語氣中似有嘆息,但威嚴的面容裡不帶一點情緒。
端王在座位上保持著臣子的謙卑,似乎對吳皇的話並不在意。
吳王聞言則有些坐不住了,這奏摺是他暗示戶部呈上來的,其目的是想借此證明自己當初的正確,同時也提升下戶部的聲望,畢竟那裡都是自己的人。
“陛下,可有何疑慮?如此幸事,陛下應該高興才是。”吳王急不可耐地問道。
“吳王,朕豈會不知這錢糧的好,奈何這稅銀十中取五……”
“陛下,這稅銀萬萬不可動啊!看似有些高,實則還在百姓的承受能力內,為了吳國的千秋萬代,國庫定要充盈,萬一戰事一起,那錢銀必定流水般送到前線。若到那時再欲徵稅,怕是百姓會更加怨聲載道!”
吳王一番說辭令趙禎又動搖了心中的想法,一時沒了主意。抬起頭,看見端王鼻觀口口問心地坐著。
“端王,你可有何高見?”
吳王覺得有些刺耳,他趙冀只是個閒散王爺,這等大事他哪裡會分辨。
吳皇問話,端王起身施禮。
“陛下,臣乃粗人,若要臣征戰沙場,臣還有一用,若論及國事,臣怕是沒有辦法替陛下分憂,還望陛下原諒。”
吳王眼角帶著得意,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這趙冀一輩子也就是個武夫。
此回答似乎並不合吳皇的心意,輕嘆一聲,不再言語。
幾個呼吸的沉默後,吳皇端起魏忠蓄滿的茶杯。
“二位王弟,先行退下吧,此事日後再議。”
吳皇已端茶,趙寅便不好再進言了,起身施禮。
“臣告退!”
端王倒覺得一身輕鬆,施禮後,隨著吳王退了出去。
望著兩人的背影,吳皇眼神愈深邃,那端著的茶水還是滿著。
“魏忠!”
“奴才在!”魏忠在角落裡應道。
吳皇不知為何又不做聲了,然後嘴角擠出一絲苦笑。
“擺駕御花園!”
清風寨後院。
王珂灰頭土臉的從廚房裡鑽了出來,手中捧著一碗湯藥,仿若那碗湯藥是世間最真貴之物,那是他苦熬數個時辰才濾出來的。
“大哥,熬好啦?還是大哥厲害,小弟佩服得五體投地,嘿嘿……”
李天彪倒立在院子當中,雖然笑著,兩隻手卻在不停地打顫。
王珂斜了他一眼,憤憤地離開。要不是李天彪心急將灶火燒到最旺,導致湯藥熬幹了,王珂也不用費力在廚房裡燻的暈頭轉向。
作為懲罰,李天彪不得已倒立在院中。
然而體格健壯的李天彪在體罰了兩個時辰後也力不能支了,但是忌憚王珂的威嚴,他絲毫不敢鬆懈。
玄誠真人坐在石桌旁怒目盯著李天彪,似乎對糟蹋了他的草藥十分氣憤。
“左手,不許打彎兒!”
李天彪咬牙切齒道“好你個道人,竟教訓起我來,若不是我揹著你到了山上,你早被豺狼虎豹叼走了!哦!我懂了,你是因我沒給你做過那噁心的急救才報復我!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會做那種事的,你死了那條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