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將士們都喪失了鬥志，他們堅定的意志，一次次地被那群匪軍碾壓，已經不堪一擊了......”

燕南飛說話的聲音在顫抖，若是他們敗了，燕國可就亡了，亡國了，那他自然沒有命活了，那就會辜負了娘子......

“陛下，天黑了，我們下去喝酒吧，喝酒了，說不定將士們的熱血又沸騰了呢？”肖衍從牆上跳下來，對著天微笑。

三軍將士共舉杯，對著漆黑的天，面色憂傷地喝酒。

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燕南飛靠在牆角，一雙桃花眼無神，滿是疲倦，眼中的淚水不斷流出。

為什麼要哭？有什麼好哭的？自己本事，哭，就是個孬種！

孩子，應該快要出生了吧？看來他出生，自己這個當爹的是沒法在他身邊了。

娘子，有想為夫嗎？就像為夫正在想你。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萬里山河兮，繁花似錦，江山易改兮，何人來畫？縱吾心兮，死得其所，何以懼兮？長歌伴君兮，聲聲入耳......”

悲傷而宛轉悠揚的歌聲伴隨著琴聲，迴盪在將士們耳中。這是他們幾乎都聽過的山河賦，所有人都跟著吟唱。

整個潼關，傳來陣陣滿懷憂傷的歌謠，高昂而動聽。這歌，勾起了他們心中的鬥志與那份思鄉之情。

燕南飛笑了笑，想不到這個小肖還挺多才多藝的啊，有歌聲，琴樂相伴，倒是增添了幾分喝酒的興趣。

“陛下，臣敬你。”一曲畢，肖衍舉起手中的酒壺，對著燕南飛，做了一個敬酒的姿勢。

“好，寡人幹了！”燕南飛笑容明朗，一口氣幹完手中的一壺酒，把酒壺扔開，抬起衣袖擦拭唇角。

“陛下好酒量，將士們，咱們敬陛下，今夜，咱們盡興，從明日起打起精神，為了我們的家，國，所珍視之人而戰！”

“敬陛下！”重將士對著靠在牆角的燕南飛舉杯，眼中似乎閃爍著熱血。

“好，寡人敬將士們！從明日起，打氣精神，為燕國，為自己而戰！”燕南飛起身，走向將士們，拿起一壺酒，回敬他們，一口乾下。

他還得去找娘子呢，還得封他為皇后呢，怎麼能自暴自棄呢？怎麼能讓娘子沒了夫君，兒子沒了爹，燕國沒了王？那樣的話，他燕南飛就太不是東西了。

興許，想過要拿一半的靈魂去和妖精交易。要是換了的話，他的靈魂不完整，就會遺失一部分東西，比如所愛之人。他可不願忘了娘子，還要生生世世找到他，和他做夫妻呢。

今夜，燃著篝火，第一次與將士們在這般低落之時喝酒。篝火似乎照亮了半片天，照得他疲倦的容顏柔和。

沙場，教會了他生死。在敵人的刀刺進自己胸口時，在無奈之下被迫撤離，丟棄城池時，在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倒下時，他意識到了死亡。

那是一種打心底裡恐懼的感覺，他承認，他怕過，想要逃避過。

可是戰場上，永遠都不止他一個人，若是每個男人都像他一樣，那燕國，就要徹底完了。不過他雖是這麼想了，卻被肖衍這小子給拉回來了，一個比自己小四歲的孩子都不怕，他為什麼要怕？

況且燕國這麼多男人，都沒有想過要退縮，他這個當皇帝的，更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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