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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上山路窄,火燒糧倉

易大師仗劍而立,劍吟嘹亮,蕩起一湖驚雷炸響。

湖岸對過,鐵騎戰馬嘶聲長吟,轟然而動,退出三丈方圓,留下湖中窄路口一片清淨。

為求戰功,本該擺開防禦陣型的軍團反而主動進攻,便被人撕破防線,隨後一路追殺而來,最先率領麾下部眾趕至抵達的貝倫爾被戰馬人立摔到地上,吃了滿嘴的泥土,狼狽爬起身來之後才抬頭怒視,卻不等開口,身後忽然有人刺來一劍,透心而入,原本到了嘴邊的怒吼都變作血流汩汩的嗚咽,至死也不知是何人所為。

那雙眼猩紅咬牙切齒的副官拔出染血長劍,仍不解氣,就喪心病狂如瘋如魔地繼續揮劍亂砍怒罵,濺得滿身是血。

“畜生!不聽軍令的畜生!蠢貨!敗類!你他孃的想死就自己去死,憑什麼還得把我也帶上?!”

他幾次掙脫一旁試圖阻攔的將領,不理那些質問喝罵,直到更後方忽然傳來一聲冷冰冰的“夠了”,副官才終於手腳一顫,冷靜下來,再側出一步,讓開身位,恭敬垂在一旁。

那倒在地上的屍體已然分不清面貌。

陰沉著臉的斯維因緩步而來,站在湖中窄路口前空地上,低頭看向貝倫爾血肉模糊卻仍舊圓睜的雙眼。

被死人盯著的感覺,比被烏鴉盯著要好得多。

但他先前的暢快和愉悅卻也被一掃而空。

“貝倫爾此人急功近利,卻未能按照軍令執行,反而擺開進攻陣形率先衝殺,導致反抗軍成功撕開防線,退守普雷西典,又平白葬送上百將士性命,是死有餘辜。”

“將軍!”

“嗯?”

斯維因抬起眼皮,斜視看向一旁出聲的將領。

貝倫爾麾下最衷心的那個?

“身為將領,明知貝倫爾是違抗軍令卻不曾阻止,亦是有罪。一併殺了。”

“是。”

副官領命,揮劍斜斬,那將領瞪大了眼睛,仍舊不敢置信,卻已被一劍封喉,從戰馬背上傾倒下來,重重摔在地上。隨後人群裡走出兩人,把那將領從地上拎了起來,順帶加上一個血肉模糊死不瞑目的貝倫爾,一起丟進了光百合湖。

人群噤聲,再也不敢多言。

斯維因抬頭看向山門下一人一劍,緩緩眯起眼睛。

先前反抗軍衝擊防線時,貝倫爾不曾固守,反而出動兵馬,力求一戰,這才被反抗軍撕開防線,退入普雷西典。如今正是兵力稀少的用人之際,又偏偏只貝倫爾麾下這一支軍團兵力充足,倘若他肯乖乖聽命,斯維因也是不願殺他,畢竟這之後還得再分心整合軍隊,軍隊也得適應新的指揮官,遠不如由貝倫爾繼續統領來的得心應手。可貝倫爾非但沒能攔住反抗軍的退路,而且大行違抗軍令之舉,就是罪無可赦。

這一戰,斯維因最拖不起。

又不能調動火炮前來,否則一旦毀了這上山之路,形成斷崖,攻山就與攻城也無異,反而少了城門,就更加困難。倒是反抗軍巴不得如此,上山下山的山路沒了,可藤蔓還在,學個猴子總不是什麼難事兒。

難不成還要毀了整個普雷西典?

這普雷西典可佔地不小,哪兒還有那麼多的彈藥炮火可用。

“易守難攻,不宜衝殺。”

他揮一揮手,原屬貝倫爾麾下人馬當即就被後來的盾甲重兵粗魯分開。克烈一騎當先,昂挺胸,身後千名弓箭手跟隨而上,簇擁著兩輛巨大弩車,其上各有一杆大箭,水桶粗細的十年樹木作箭桿,箭頭以黑鐵澆築,打磨鋒利,寒光凜冽。

出吱呀聲響的車輪碾在地上,隨後停下,又有人搬來人頭大小的頑石墊在車輪前後,以作固定。

貝倫爾麾下一眾將領難以置信,而後面面相覷,憤憤不平,可終歸是搖頭暗歎,複雜難言。

被人當槍使的滋味可不怎麼好受。

這一支軍團早先便領了軍令,配合第九軍團從納沃立東邊包圍繞後,負責配合正面衝殺的第一軍團,截斷反抗軍退守普雷西典的重要關卡,而後將之圍殺殆盡。入夜開戰,諾克薩斯聲勢浩大,火龍起舞,大旗隨行軍旅當中,獵獵有聲,大勢佔盡,逼得反抗軍無力抗爭。卻誰能成想,反抗軍便戰也不戰,果斷棄下營地,退守普雷西典,於關卡所在遭遇貝倫爾麾下軍團,一番衝殺大戰之後,關卡被生生撕裂,反抗軍盡數退入普雷西典。第一軍團無有過失,反倒貝倫爾執行軍令不利,被人一劍直刺後心,死得利索。

如此一來,這支軍團就是群龍無,反而需得歸入斯維因麾下受命。

好一個天大的功勞,卻也得有命享受才行。

可再怎麼不忿,又能如何?

那第二軍團已被併入第一軍團當中,雖說克烈麾下數萬人馬已被抽調出大半外出尋找長生之物,可第二軍團併入之後,就與先前並無兩樣。相較之下,群龍無的貝倫爾軍團如今也是走上第二軍團的老路,反抗不得,終歸是得充入第一軍團,共同作戰。而那先前被一劍封喉又被丟入湖中的將領就是前車之鑑。

“好一個心狠手辣!”

易大師在對面瞧得清楚,見到弩車,便也想通了關鍵,當即冷笑一聲。

斯維因抬頭挺胸,聞言後,反而笑得開懷。

“承蒙誇獎。”

再一揮手。

弓箭手上前,擺開陣形,舉弩朝天。

“放!”

克烈尖銳的叫聲刺耳無比,隨之弓弦錚錚,千百利箭猶如蝗蟲過境,密密麻麻,鋪天蓋地而來。

易大師立於山門下,提一口氣在胸膛內腑,再緩緩吐出,反而靜下心來。這一幕諾克薩斯軍中鬧劇,讓他得以稍緩一口氣,深知獨守山門不易,是衝殺也好,放箭也罷,終歸人力有窮盡之時,只求拖得一時是一時,攢下兵力,等到民兵團和兄弟會支援而來,再一舉反抗回去。

諾克薩斯重兵不足十萬,可遠沒有表面上看來的聲勢浩大。

倘若三方聚合,未嘗不可一戰。

怕只怕兄弟會內部有所非議,想不通唇亡齒寒的道理。

艾歐尼亞可否挺立?

“萬靈不為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