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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瘋女人

經過年邁婦人小心的包紮之後,蘇木就又一次變成了木乃伊一樣,可終歸說來還是比起上次要好了許多,至少不必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儘管如此,可年邁婦人還是讓蘇木老老實實地在客廳沙上待著,而她則是叫上自己的丈夫一起去廚房裡準備吃食,只留下阿貝爾陪著蘇木解悶。

沒多久,浴室裡的水聲忽然一停,薇恩溼著頭從浴室裡走了出來。她身上傷口不多,也不嚴重,只是滿身滿臉的血汙泥濘讓她看起來有些悽慘罷了,而現在洗乾淨之後,蘇木也終於從她的臉上認出了四年前那個貴族女孩的模樣——所謂女大十八變,薇恩的年紀也跟蘇木相仿,甚至還要更小一些,短短四年時間,變化之大,讓人匪夷所思——且不論其本身是否變得更加出挑靚麗了多少,就只眉眼間給人帶來的感覺,便讓蘇木有些不敢相信。

曾經那個被萊瑞拉嚇到昏迷的女孩兒,如今卻總是冷冰冰的,尤其眼神格外的冷硬,好像對所有一切都漠不關心,卻又在最深處藏著某種讓人心悸的執念和瘋狂。

蘇木忽然想到了那支聖銀弩箭。

大概是薇恩已經恨透了黑魔法師與任何一種會跟黑魔法扯上關係的存在。然而,德瑪西亞對於黑魔法的定義卻十分籠統,似乎是將所有的魔法全都化入了黑魔法的類別。但在別的地方,無論艾歐尼亞還是諾克薩斯,甚至包括皮城,祖安,弗雷爾卓德,乃至恕瑞瑪,黑魔法都是單獨指向那些非人道的魔法,便如詛咒、召喚邪獸,以及暗影魔法之類。但其中也有很多是界定不清的黑魔法,例如某種近似鍊金手段的魔法,它需要透過各種物質來促使魔法的成功,而其中最不能為廣眾所接受的就是將人血靈魂之類也當作魔法材料,也就導致這類魔法涉足了黑魔法的領域。

而除此之外,就是某種定義同樣無法明確的變身魔法——這種魔法比較罕見,它會讓一個原本正常的人類在魔法的作用下變成一隻野獸,而其本身則是在弗雷爾卓德比較多見於薩滿巫師之間。便如蘇木曾在艾歐尼亞見過的烏迪爾,他就是一位來自弗雷爾卓德的薩滿,並且精通於變身魔法,但其本質卻似乎並非單純的魔法,而是因為體記憶體在著某種原始獸靈,跟李青一樣。

可蘇木卻對此所知甚少,並不瞭解。

但萊瑞拉曾經給他的那兩本書裡,不起眼的角落裡曾對另一種變身魔法有過大致詳細的描述——利用詛咒,將邪獸召喚到自己身上,從而獲取變換形態的力量,並且還會把那些被它們咬中的人變成自己的同類。

這種魔法本身就有著很大的不確定性,召喚邪獸臨身,運氣好了,或許不會對這個人的生活產生什麼影響,但如果運氣不好,就會被邪獸的力量影響到其本身的心智和性情,變得格外殘忍,很容易就受到情緒影響,暴怒,也或神志不清,然後肆意地攻擊別人。

大多數時候,大多數人,運氣都不會很好。

而那所謂的邪獸,其實就是黑暗生物的同類,如萊瑞拉在書裡的描述,就是存在於某種不可知領域裡的黑暗生物雛形受到召喚魔法的影響出現在物質領域,進而透過與召喚魔法兩位一體的詛咒魔法將黑暗生物雛形填充到人類的身體裡面,儘管表面看起來似乎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區別,可其本身卻等同一個身體裡存在著兩個靈魂。而之所以大多數時候大多數人運氣都不會很好,就是因為黑暗生物哪怕只是雛形也要比人類在本質上更高階一些——其中最明顯的差別,就是以人類的靈魂為基礎,只能構造出人類那般孱弱的身軀,可黑暗生物雛形卻可以將人類的身體從結構上進行轉變,進而變成更加強大有力的另一個身體。

或許在以前的時候蘇木無法接受這些理論,但伊芙琳卻分明說過,造物主和虛空才是最完整的存在,原始神稍次,然後才是黑暗生物,它們都是誕生自宇宙本源,便等同是說它們和人類這種因造物主而生的生命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那所謂的本質又是什麼?

除非構成不同生命形態最原始的物質和精神也有著等級之分。

那所謂的完整又是什麼?

追求更高等級的物質和精神構成嗎?

假如是以元炁這種能量存在作為生命乃至一切構成的粘合劑,再把或多或少的物質和精神雜糅在一起,就形成了生命乃至隨處可見的各類礦物,各種植物,以及一切有形的存在。再假如元炁在作為粘合劑的同時,其本身還是最原始的物質和精神出現等級之分的根本原因...

蘇木忽然覺得眼前一陣恍惚,像是用腦過度的感覺一樣,然後思緒就彷彿是被什麼莫名其妙的東西徹底切斷了。

緩過神來之後,蘇木的臉色略微泛白,乃至精神也有些萎靡不振,就連之前已經假設出的內容都已經記不清楚。無奈之下,蘇木只得放棄了在這些東西上更深入的探究,同時在潛意識裡選擇性的忽略了某些細節。

“你傷得很重?”

薇恩擦著頭在一旁的沙上坐下,已經換了一身年邁婦人的睡衣。但那位婦人的睡衣對薇恩而言並不怎麼合身,鬆鬆垮垮地搭在身上,領口大開,蘇木甚至可以瞧見薇恩一側的肩膀上還留著一片結痂未褪的傷疤。

但薇恩似乎並不在意這些。

她丟下毛巾,雙腿搭在一起,抱著手臂靠在沙上,面帶譏笑地看著蘇木。

“似乎也不怎麼樣嘛,魔騰都已經被逼到毀掉了自己在物質領域的肉身,可你還是被它傷成這幅模樣。真要說起來,無論功勞還是榮譽,都應該算在賈克斯身上,而不是你這個渾水摸魚的傢伙。更何況你還讓它跑了。”

“我對這所謂的功勞和榮譽沒什麼興趣。”

蘇木眯了下眼睛,當即嗤笑一聲。

“賈克斯也沒什麼興趣。”

至於被魔騰逃走這事兒,蘇木也壓根兒就沒放在心上。便真要說起來,倘若魔騰一心想逃,哪怕賈克斯和萊瑞拉也未必就能抓得住它,而蘇木的本事又遠不比他們兩個活了數百年乃至上千年的老怪物。

阿貝爾就被夾在兩人中間,張大了眼睛看看蘇木,再看看薇恩,有些拘謹。

“相比這些,”

蘇木動了動身子,讓自己可以在沙上躺得更舒服些。

“我更好奇你是怎麼變成一個獵魔人的。”

聞言,薇恩臉色當即一沉,便連眼神也帶上了濃重的殺氣,似乎是蘇木的問題觸犯到了她的禁忌。但很快,這個已經和從前完全不一樣的女人又忽然笑了起來,近乎於瘋狂著魔一般,讓人莫名覺得心裡一寒。

“我在弗雷爾卓德找了個師傅,她叫弗蕾,是個惡魔獵人,而且我還帶著她回到了德瑪西亞,就住在肖娜莊園裡。從那之後,她就開始指導我的訓練,並且教給我很多關於黑暗魔法、召喚惡獸和邪惡咒語的知識。當然,你一直以來對我懷有芥蒂的那些事兒早就已經變成了過去,而德瑪西亞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再去調查那個只出現了一次的惡魔。所以,在兩年前的時候我就已經離開了德瑪西亞,和弗蕾一起四處遊歷,因為我根本指望不上別人。”

“直到前幾天,我和弗蕾才終於找到了那個惡魔的巢穴,就在北山,並且成立了一個自己的教團,還招攬了很多信徒。我和弗蕾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但很不幸的是,我被那個教團的邪惡祭祀用狼牙棒偷襲了。好在沒有傷到骨頭。”

薇恩扯開睡衣的領口,露出自己的肩膀——那片結痂未褪的傷疤。

蘇木略感詫異,但心裡也大抵明白了萊瑞拉忽然回去的理由,只是沒想到理由的根本所在竟然會是這個已經許久未曾見過的薇恩,而且這事兒似乎也並不是這麼簡單。

“但弗蕾以為我受了重傷,她忽然開始跟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