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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溫泉

蘇木醒來的時候,正在他選定的住處,四周瞧去一片昏暗,是整整睡了一天一夜。透過窗外瞧去,夕陽正灑下餘暉,整個翁庫沃都像是染上了一層金紅的薄紗,枝椏虯結著藤蔓的老樹古木盎然回春,投下斑駁的光影。

窗外正有一棵老樹遮住了刺眼的陽光。

就連遠處的景象也是斑駁難辨。

蘇木眯了眯眼睛,又揉了揉脹痛的腦袋,這才坐起身來。

他依然記得自己是在書庫裡昏了過去。一天時間,從早到晚,也就吃了點安託萬送去的烤肉,整日水米未盡,又看了太多書,想了太多事,心力交瘁,再加上前些日子趕路積攢的疲勞,全部堆積起來,一旦爆,就難以承受。

到現在也覺得腦袋裡面昏昏沉沉,不太舒服。

吐出一口濁氣,蘇木從被褥裡爬起身來,穿戴好衣物,卻在院子裡沒能瞧見其他人的身影。奧拉夫從來不肯安分,卻也難得安分,只是閒不住,要麼找人對練去了,要麼就是自己去哪兒喝酒了,卻也不必擔心。菲茲和凱南也是,他們兩個就像傳統的約得爾人一樣,精力充沛,每天都得吵吵嚷嚷,找些事情宣洩自己多得沒地方放的經歷,否則到了晚上就睡不好覺。

站在門前,蘇木暢快地伸了個懶腰。

透過分佈複雜的屋舍院落之間的間隙,還有那些個古木街巷,蘇木瞧見了遠處田地裡負責除草計程車兵,赤著膀子,揮舞著鋤頭,滿身大汗。古人說春寒料峭,春寒料峭,就是開春之後也得冷上一陣子,可這些話卻在那些士兵身上不太管用。

耕作也容易汗。

蘇木深深聳了下肩膀,又讓自己放鬆片刻,腦袋裡還在想著之前得到的那些訊息。

統共來說,現在需要在意的也就四件事——諾克薩斯新的將軍斯維因,第一軍團的克烈,以及生前就是戰神,死後又變成了亡靈戰神的塞恩,還有反抗軍的博伊。

事不多,可怎麼都麻煩。

斯維因是個怎樣的傢伙,蘇木可不知道,克烈有著怎樣的本事,蘇木也不知道,最麻煩的還是亡靈塞恩和博伊。亡靈殺不死,得大卸八塊之後讓他動彈不得才行,可即便如此也取不走他的“性命”,而博伊則是身為大勢所向,否則就可以簡單點,直接暗中解決就好了。

都是費腦子的東西。

“走走吧。”

蘇木揉了揉又開始脹痛的腦袋,苦嘆一聲,不再多想,轉身朝著北邊走去。

一路來到南北兩半城區分隔的荒野,鬼使神差的,沒停步,也或是他本就想去城北悄悄,就踩著沒過膝蓋的荒草走了過去。沿著小路,已經很久沒人走過,偶爾下雨讓這條小路變得越難走。

沿著記憶,蘇木又回到了那片櫻花樹下的橋頭。

婦人和上次一樣,坐在岸邊樹後,瞧著對岸,輕聲哼唱著曲調簡單的民謠。

和上次聽到的一樣。

聽到腳步聲,婦人停下哼唱,回頭眯著眼睛看來。那老眼昏花可瞧不見什麼東西,就只能見到一個大概的輪廓。可她似乎是瞧出了蘇木的身份,呵呵一笑,枯瘦如樹枝的手掌拍了拍身旁的草地,示意蘇木坐過去。

蘇木沒有拒絕。

“我聽附近的老李說了,你們打了場漂亮的勝仗。”

婦人長長吐出一口氣來,笑了笑,卻笑過之後忽然嘆了口氣。

“可惜,我家那小子是沒法兒瞧見嘍。”

“您兒子?”

蘇木有些意外。

不是意外婦人聽說的勝仗,他能明白安託萬或是博伊的打算,好的訊息能夠振奮人心,哪怕是城裡的居民也好,讓他們開心開心,總比失望難過,日日擔憂來的強。

婦人輕輕點頭,又嘆了口氣。

“那小子也是個反抗軍計程車兵,可惜本事不大,第一仗就把自己的命給丟出去了。”

提起這些傷感事,婦人滿臉皺紋都垮了下來。

“他啊,從小就喜歡上房揭瓦,他爹是天天打,天天罵,可就是不頂用,成天毛手毛腳,每個正形,到了該說婆娘的年紀也不上心。當初啊,為了給他說個媳婦,我和他爹是跑遍了城北,好不容易才找著個願意的姑娘,就想著那娃子能懂點事,不說做什麼生意,起碼本本分分地種地也行,可他就偏偏不幹。到末了,孩子也沒生,媳婦讓他跟著一起走也不走,自己還死在了前邊,他爹喝了一夜的酒,到第二天我找著那老頭的時候...也跟著一起沒了。”

說著,婦人再是一聲苦嘆。

可蘇木卻說不出哪怕一句話來。

人間大苦,最不過白人送黑人。

連相守孤城的老伴兒都跟著一起去了。

“命苦歸命苦,老了,也就看開了。該走的走,該留的留。”

似乎是知道蘇木不知道怎麼開口,婦人抬起頭,瞧著對岸,忽然笑了一聲。

“紅薯還是甜的。”

“很甜。”

蘇木也笑了起來。

那些紅薯,他可一個都沒捨得吃,莫名的不捨,也就不知道什麼滋味,卻信誓旦旦地肯定著那些紅薯都是甜的。

在城南那邊,紅薯也好,粟米也罷,都是珍稀的東西,反倒肉食不少。這翁庫沃北邊的山上到處都有走獸,哪怕繞過城牆,去東邊也好,西邊也罷,袍子野兔遍地走,大概是因為城裡的人少了,這些走獸也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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