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爾吉沃特的空氣裡總是瀰漫著懾人的氣息。
蘇木就坐在廢棄倉庫的屋簷上,遠遠瞧著這座像是猙獰巨獸一般張牙舞爪的海港城市。拂曉時分的昏暗與朦朧,海霧瀰漫,讓這座海港城市看起來更多了幾分神秘與危險。
崔斯特早早地就已經睡著了,而格雷福斯則是靠著那些破爛的箱子擺弄自己的霰彈槍和子彈,或者說是炮彈——因為蘇木始終覺得那些子彈的個頭著實有些太大了,看起來更像一顆顆炮彈。
格雷福斯身上總是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子彈,而且在之前的時候,這傢伙還滿臉得意地給蘇木介紹過他的那些子彈,普通子彈,煙霧彈,爆裂彈,滿滿當當地掛在身上,重量甚至過五十公斤。
蘇木很難想像這樣的重量掛在身上卻依然行動自如的傢伙究竟有多大力氣。
卻回過神來,蘇木也就是一陣唉聲嘆氣。
黑刀墨淵正靜靜地躺在他的身邊。
在之前被打入地牢的時候蘇木就曾經想過這把刀會來救自己,畢竟在這傢伙對於主人的要求似乎有些古怪,而且也並不是每個人都適合成為它的主人。當然,這所謂的主人是不是還蘊藏著怎樣深層的含義依然不得而知,但蘇木卻從沒有想過這傢伙會用這樣的方式來救自己。
它竟然會跑去萊瑞拉那裡求助。
不得不說,蘇木小瞧了藏在這把刀裡的傢伙。
“你到底是個什麼傢伙?”
蘇木扭頭看著身邊的黑刀,壓著聲音問了一句。
可黑刀墨淵卻從來都不會回答這種問題,哪怕絲毫的反應都沒有。
等了許久,蘇木也就咧下嘴角而已,不再繼續糾結這件事。回過頭再看,海霧籠罩的比爾吉沃特海港越顯得神秘和猙獰。
海峽兩邊的懸崖之間搭建著一座古老的石橋,格雷福斯說過,那座橋叫屠夫之橋,橋的兩邊分別連線著比爾吉沃特繁忙的碼頭和臭名昭彰的貧民區。另一邊的碼頭是個什麼模樣,蘇木還沒見過,但這邊的貧民區卻像是一座巨大的迷宮一樣,道路蜿蜒曲折,上下起伏,而且處處殺機。一步不慎,可能就會跌落海崖,或者偶爾的粗心大意,然後變得錢袋空空,喉頭見血。
危險和機遇並存,這句話被比爾吉沃特解釋到了極點。
就像蘇木坐在屋簷上看到過的,他已經瞧見了好幾次搶劫殺人的事——這在比爾吉沃特太正常了。
有的人丟掉了性命,有的人一夜暴富。
“真不是個好地方...”
蘇木搖頭嘆息。
他重新回去了倉庫裡。
“你在幹什麼?”
蘇木瞧了眼崔斯特,又轉頭看向坐在爛木箱上的格雷福斯。
崔斯特還在床上昏睡不醒,之前的魔法對他而言消耗真的有些太大了,所以這傢伙很需要休息,哪怕很大的聲響都沒辦法讓他醒來。但換個角度而言,現在的情況就相當於蘇木和格雷福斯獨處,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格雷福斯這傢伙可要比崔斯特危險得多。
“擦槍,這傢伙很需要保養,否則一旦在要命的關頭卡殼了,那就是真的要命了。”
格雷福斯瞧了蘇木一眼,將手裡的霰彈槍丟在一旁,而後滿臉得意地拍了拍屁股下面的箱子。
“嘿,小夥子,瞧見這個了嗎?你可以猜猜這裡面裝著什麼。”
蘇木只微微皺眉。
他大概可以猜到一些,卻又不敢肯定,因為格雷福斯身後還有一大堆類似的箱子。
“哈,猜不到吧,來,給你開開眼界!”
格雷福斯的樣子看起來相當得意。
他從箱子上跳了下來,然後小心翼翼地掀開一根木板。
所謂珠光寶氣,可不是什麼誇張的說法。
蘇木很清楚地見到了滿滿一箱子的財寶——珍珠項鍊,翡翠鐲子,瑪瑙寶石,還有數不清的金幣,滿滿當當地一整箱。雖然拂曉時分的光線還沒有非常明亮,可這些傢伙就像自己能光一樣,像是朦朧的霧氣籠罩在箱子開口的地方。
整個倉庫,就這樣的箱子,少說也有十多個!
這樣的財富讓人不敢置信。
就像瞪大了眼睛,驚得嘴巴都合不攏的蘇木一樣。
“這些可都是極好的東西!”
格雷福斯將木板重新蓋上。
“你現在也不算外人,而且以後都要跟著我們,所以有些事你得知道。當然,這些事你不能告訴別人,否則我沒辦法保證後果如何。”
這傢伙一屁股坐在箱子上,眼神也變得凌厲起來。
“我知道你的小心思,也知道你之前說那些話的目的,可即便你不說,我也不會把你趕走,因為崔斯特那個混蛋跟我說過,他欠你兩條命,一條命是因為你從我的槍底下救了他,另一條命則是輸給你的。當然,這不是根本原因,而真正的原因就像你的小心思一樣。我不是說那些德瑪西亞的傢伙,什麼勞倫特,什麼蓋倫之類的,而是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