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桑樹林中,傳出了陣陣讀書聲“蓋文章經國之大業,不朽之盛事。年歲有時而盡,榮樂止乎其身,二者必至之常期,未若文章之無窮。”
一翩翩少年,粗布青衫,立於桑樹林中,高聲誦讀著文章,眼中盡是昂揚的鬥志。
“是以古之作者,寄身於翰墨,見意於篇籍,不假良史之辭,不託飛馳之勢,而聲名自傳於後。”
水縈誦讀著後面的詞句,走到了男子眼前,笑吟吟道“不知施公子想以什麼宣告傳於後世?”
“封侯拜相,有何不可?”施文不掩心中慾望。
“佩服,佩服。”水縈作拱手狀。
施文拉著水縈坐在一塊平坦的石頭上,說起了自己的豪情壯志,“縈兒,我爹已經去知縣大人那為我求舉薦信了。有了舉薦信,我明年就能上京趕考了。等我高中之後,便來娶你做我的夫人。”
有了舉薦信還要先參加鄉試,鄉試考中後,才能上京赴考,他連鄉試都不提,看來真的是志在必得,胸有成竹。
水縈嘆了一口氣,“別提了,娘又給阿爹招入贅的女婿呢,煩死了。”
施文拉起了水縈白嫩嫩的小手,為難道“縈兒,我爹就我一個兒子,而且我要入朝為官,這要是當了贅婿,難保不被人輕視,影響仕途。”
“阿文哥,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沒有那個意思。阿爹不是迂腐之人,不會在乎這些的,只要你打心底裡敬重、關心我父母,都是一樣的。”水縈說著有些害羞,“我就是想到你這一走,我還要聽母親好久的嘮叨,有些鬱悶。”
施文笑,承諾道“縈兒,我會盡快回來娶你的。”
啊?他怎麼又說這句話。水縈突然覺自己說的話,容易讓人想偏他在這,母親不也是嘮叨,除非他娶了自己。難道他聽成自己想盡快嫁給他了?
饒水縈,你自己說話怎麼不過腦子。她急忙捂住了自己的臉頰,背過了身子,生怕他看到自己臉紅,笑話自己。等了好久,施文並沒有說什麼笑話自己的話,水縈又轉了過去,她看見施文拿出了夾在書裡的一篇文章。
“縈兒,這是我自己寫的文章,你拿給先生看看,請他指點一下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施文將文章遞給了水縈。
水縈接過了文章,雖然她不明白他為什麼不自己交給阿爹。
“好,不過不知道明天能不能給你。剛剛有一個人來找阿爹,看樣子像是京城來的,不知道晚上阿爹有沒有時間看文章。”
“京城來的?先生在京城還有好友嗎?”施文彷彿抓住了什麼重要資訊,兩眼放光。
“我哪裡知道,你也知道,阿爹從前的事都不跟我說。”水縈想起了剛剛看見的那個人,阿爹跟他是什麼關係呢?
“縈兒,你回去他要是還在,你幫我問問京城的事?”施文急切道。
“阿文哥,你怎麼淨想著你的事。”水縈有些不高興,兩人坐這半天了,他一直想著科考的事,都沒同自己好好說會兒話。
“我這不也是想盡快能娶你過門,你這麼好,要沒有功名,岳父大人怎麼能同意你嫁給我。”施文連忙安慰水縈。
“好了,我又沒有怪你。”怎麼淨說些娶呀、嫁呀的問題,自己一個姑娘,聽多了多害羞。
“那你?”
“我現在就回去幫你問。”水縈看出了他的心思,起身離開。她其實也很想知道那個來找阿爹的人,找阿爹有什麼事。
水縈迴家路上,現爹爹靜靜的站在河邊,不知道在想什麼。
“阿爹,那人走了?”水縈走了過去,問“他找阿爹什麼事?”
“沒什麼!”
那聲音彷彿世間一切都不存在一樣,可他的眼神分明是感傷的。
水縈撇撇嘴,氣道“我都長這麼大了,你怎麼從來都不跟我說你從前的事?阿爹,你從前該不會是什麼江洋大盜吧?”
“回家吧!”父親並沒有理會女兒玩笑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