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踉蹌著跑過去,雙手顫巍巍的不敢觸碰父親還散著餘熱的身體。書案上半張映紅的血紙,清晰的寫著一句話“爹爹的錯用命還。勿悲勿恨,入東宮光耀門楣。”
紙張下是一封信,三個大字異常明顯罪己書。
原來水縈並未原諒父親。楚曦顫巍巍的將血紙和信函捧在手心裡,跪坐在地上,失聲痛哭。
赫連役和水縈推開門,看到了屋內的景象。
楚曦迷離的望過去,心中湧起一股巨大的恨意。
“饒水縈,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你為什麼要逼死我爹爹?”
一盞微弱的燭光,映的她的臉異常慘白。
衛廉死了?轟的一聲,水縈的腦中一片空白,她木訥的走過去,伸手去探他的鼻息,想要確認這個事實。
楚曦猛然推開水縈,護在父親身前,怒道“你還來幹什麼,看我爹爹死的有沒有令你滿意,好再捅他一刀嗎?”
水縈踉蹌後退,落在了赫連役懷中。周氏在房間左等右等不見兩人過去,趕來書房,看到穿過頸項的匕,趴在門板上,跌了下去。衛楚峰還留在孃親的房間,高興的吃著飯菜。
赫連役打橫抱起癱在自己懷中的女子,遠離了令人窒息的房間。
“老爺,老爺,你怎麼忍心丟下我們孤兒寡母。”周氏一步步爬到了楚風身邊。
楚曦將父親的身體扶起,擺了個舒服的位置,讓他靠在椅背上,手掌拂過雙眼,掩上了他雙目圓睜的眼睛。
“這個家算是完了,以後讓我們怎麼活呀!”周氏趴在地上,嗷嗷的哭著。
“別吵了!”楚曦被她吵的頭疼,吼了她一句,漸漸平靜了下來,“讓弟弟過來,見爹爹最後一面吧!”
“哎。”周氏應了一聲,跑了出去。
楚曦在父親身側跪下,將他血染的紙張疊好和罪己書一起放入懷中,鄭重的三叩爹爹,我會好好照顧弟弟和二孃的,絕不會讓這個家散掉。
……
永樂侯府,赫連役將水縈抱回了房間。一路之上,她沒有絲毫的反應,彷彿定住了一般。赫連役不放心,幫她蓋好錦被後,守在了門外。
屋內,裹在錦被中的水縈,身體漸漸變得暖和起來,終於有了一絲反應。自己只是想為父母尋一個公道,難道錯了嗎?
父母慘死的畫面一幕幕的回放在腦海中。
“阿爹……”水縈猛然喊了出來,頭痛的抱住腦袋,縮捲了身體。
赫連役猛然推門走了進來,將水縈連同錦被一起摟在了懷裡。
裹在錦被中的水縈露出了腦袋,臉上一派驚慌和慘白,“那一日,他的劍是衝我刺來的,是阿爹幫我擋了下來。他不是要殺阿爹,他是要殺我!”
赫連役明白了水縈的話,他曾經問過她,會不會找他父親的人是兇手,而他們判斷不是的依據,正是那人殺了水縈的父親。
“你確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