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城走後,書房內有短暫的安靜,魏蘊低著頭,緊緊地握著雙手,什麼話都沒敢說。
太過於驚心,他不知道,雲歌辭把他放在什麼位置上,為什麼到了現在,才讓他知道他們的行動?
心裡是有些失落的,相比臨先生,他在姑娘這裡,似乎少了那麼一些的信任。
“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雲歌辭緩緩開了口,看了他一眼,把他的心事,都看在了眼裡。
魏蘊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死死地低著頭。
雲歌辭拿出迦葉先生臨走時留給她的小瓶罐,放在了桌面上,望著魏蘊“你取了這個收好。”
他小心翼翼地拿了過來,開口問“姑娘,這是什麼?”
“蠱。”雲歌辭沒有隱瞞,仔細地叮囑“你本就是佛冷身邊的人,料想執冥也不會懷疑你,收好東西,回王府去。”
聽說這小罐子裡面裝的是蠱,魏蘊手一抖“姑娘是想要屬下做什麼?”
“我要你在婚禮開始半個時辰前,想辦法把蠱進入佛冷的身體,不要讓他知道。”雲歌辭語氣沉冷嚴肅,反覆叮囑“一定不能讓他知道。”
她想起昨晚從無題苑離開的時候,佛冷眉目深凝地望著她,說“我等你,來帶我走。”
那時候她是怎麼說的呢,她讓他等著她,明明答應了要去帶他走的,若他知道,她私自安排了他的去處,該多傷心?
魏蘊為難得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想要把蠱置入佛冷的身體之中,又是無聲無息的,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不喜人近身,便是他這些在身邊伺候的人,也從來碰觸不得他。
更何況,他的吃食,只要經過佛冷的手,有任何問題,他幾乎不可能不現。
這也是身處高位多年養成的習慣,佛冷事事小心謹慎,要不是這般,那些年想要他死的人,都不知道殺了他多少遍了。
躊躇半響,魏蘊為難地說“姑娘,屬下怕不能如你所願完成任務,王謹慎過人,不可能不現。”
雲歌辭沉吟著沒說話,她也知道,讓魏蘊想辦法算計佛冷,實在是有些為難他。
魏蘊這人實誠,說謊都不敢直視人,只怕是還沒等佛冷現,他自己便扛不住說了出來。
“無題苑東北角的白梅樹下,埋了一壺桃花酒,許多年前我親手埋下的,這麼多年也不知道還在不在。”
雲歌辭的目光遠遠地落在庭院中,黃昏將來,更顯得秋日蕭索陰涼,說起從前,怎麼也難掩懷念。
若是人生可以重來,再回到還在攝政王府的那些年,她一定不會如這一生,辜負了他為她築就的滿園春光。
同君醉臥梅花下,這一生,就那樣走過,也了無遺憾。
只可惜呀,這世上有太多的東西,可偏偏沒有那麼多的如果,錯過的時光,便真的錯過了。
往後再想彌補,總也天不遂人願。
自作自受。
“你回到無題苑後,便去尋找,把蠱置入酒中,送到佛冷那去。”雲歌辭輕聲叮囑“告訴他這是我多年前在無題苑埋下的,他定不會辜負了這麼多年的佳釀。”
更不會辜負了她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