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冥微微愕然,姑娘笑靨如花,怎麼也藏不住眼底那無數的蒼涼。
該是極痛心的,生生割斷了愛意,雲歌辭這種歷經浴血沙場,生死不定的人,這斷愛之痛,想來是比抽筋剝皮更難受。
執冥笑著,輕眯了眼“本尊信你。”
“不過……”雲歌辭的話語緩了緩,終是薄涼地說出了“大巫主既將成佛冷的妻,還望大巫主全心全意守著他,你我之間,自是可以平和,便縱是我對佛冷有情,也會盡謹守禮節,乎於情止乎於禮。”
說出這番話,心猶如刀割,可她又能怎麼辦呢?
她再不是那個可以為了愛不顧一切的孤勇少女,執冥是佛冷承諾下的人,若她安分,她又能說什麼?
那人漂泊太久了,太苦,身邊是應該有那麼一個知冷知熱的人,天寒為他添衣,夜裡為他掌燈。
她求不來與佛冷的夫妻情分,只想求一份,同路之誼。
與他在風雨中攜手而去,腥風血雨裡,他為她謀定去路,她亦可以為他,以身擋刀。
有這樣的情分,便已經足夠。
“本尊雖信你,可就是覺得心裡不好受,真真是嫉妒極了你們,縱是沒了這緣分,這心,也不肯忘了。”執冥幽幽地嘆了一聲“這可如何是好?”
說來說去,執冥到底是不相信她,更不相信自己,她覺得,自己握不住佛冷這份情誼。
雲歌辭心中唏噓,卻是不肯有半點退讓的“大巫主聰慧過人,必定早早知道該如何,你手中握有那麼多的籌碼,何必還要這麼愁?”
這話裡,多有深意,執冥一下子就聽到了,笑著說“那倒也是。”
佛冷不敢背信棄義,這一點她是相信的。
只不過……
她有些悵然地望著雲歌辭,遺憾地說“只是可惜,先遇上他的人,不是本尊,想來真是可惜。”
要是她先遇上佛冷,住進他的心的人,必定是她的。
如今他的心被佔滿了,想要擠進去,萬分艱難,奈何,她就是偏要擠進去,花費多少時間精力,都樂在其中。
“大巫主,告退。”雲歌辭不願意多說,這女子拐來拐去,無非就是佛冷,說再多,也沒什麼意思。
他們三個人的位置早早就註定好了的,執冥求得了佛冷的人,佛冷把心給了她雲歌辭。
執冥得了人,又想要求心,豈不是自討苦吃?
她得了佛冷這份心,這個人,她甘願交付給執冥,這個女人,真的比她更加合適成為他的妻。
這一世,但求他能圓滿,妻賢良,子女滿堂。
“若本尊,非要他的心呢?”
雲歌辭已經走到了宮道拐角,聽得執冥的話語幽幽然然傳來,她調高了音調,聽來有些志在必得。
話已說到了這個份上,雲歌辭又怎麼會沒窺見執冥的心思?
她打著想要找個人閒聊的幌子,溫軟柔和,最是警告意味深沉。
這樣的女人,應該才是最可怕的吧。
她腳步沒有停,硬聲回了句“那我,也會窮盡一切,非要得了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