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突然定住神，目光也落在某處一動不動了。

周唯看著她這樣愣住心裡奇怪，探頭到她跟前，一下子擋住了她的視線，還覺得奇怪：“姐，你在什麼呆啊？”

周知斂下眼神裡的冷漠，此時卻有些心神不定：“沒什麼。”

周唯聽她這麼說，就默默把頭縮了回去：“沒事咱就走唄，你應該也挺累的了吧。”

周唯推著她的行李轉身往外走，周知緊跟在後。

只是恍然間回頭，那個已經沒有再戴墨鏡的人，似乎眼角又泛起了熟悉的紅，帶著怨恨飄到她的面前。

紅得太熟悉了，她簡直不能忘記，誇他他會變紅，他高興的時候會變紅，他生氣的時候會紅，害羞的時候也會紅，就連情動低聲叫她的名字的時候也會變紅......

周知不敢多看，腳步越急促。

那是聞翎。

那是成長過後的聞翎，他好像還是那麼高，面板還是那麼白，就是看著比原來又瘦了很多，周身的氣質也更低沉了，比記憶裡的更讓人捉摸不透，明明就是那麼鮮活的一個人站在她面前，她卻感受不到多一絲的生氣。

他是不是過得不太好啊，怎麼瘦了那麼多，衣服看著也很廉價......很合適夜間出行，卻莫名契合他現在的氣質。

周知啃著手指默默害怕：完了！她忘了！她還拋棄過一個人！

......他不會一看見她就生氣得想殺了她吧？

剛才那樣子簡直就是殺紅眼之後要濫殺無辜的表現！

......雖然說她好像算不得無辜。

可是她還是心底顫得緊，生怕在下一秒他就這麼衝過來一刀抹了她的脖子。

周知想想都覺得頭皮麻，麻溜地跟著周唯跑了。

聞翎拳頭攥得死緊，半步都邁不出去，只能站在原地不動，望著前面緊緊跟隨那個陌生男子的周知走遠，心裡陰暗的角落裡的陰冷想法迅蔓延，他自己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氣才控制住自己，可是她呢？

分明看見他了，分明清清楚楚看見他了！為什麼還要走，為什麼看見他像看到個洪水猛獸一樣的還要走？

他到底是哪裡對不起她了，到底是哪裡做的不好了她要一次又一次地丟棄他？

他明明已經變得很好了，明明他在努力了，明明所有人都承認他是最厲害的商人了。

那……為什麼呢？

她還是不要他。

他能給她賺很多很多錢，他也沒有中斷過鍛鍊身體，就為了能在未來讓她再滿意些，他還研究過各種各樣的花樣讓她變得更愉快，他一天又一天地期盼著重新見到她的那一天，他想象著他會擁抱她，他們可以抱整整一天，會在她的耳邊說一些他從前從來不會說的情話，然後一起笑著接吻......

可是什麼都沒有生，什麼都沒有，她甚至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難道就為了她旁邊那個看上去什麼都不是的人嗎？那個普普通通，甚至看著不能給予她更好的生活質量和未來——她為什麼不回頭看他一眼呢？

——難道，她喜歡那一款嗎？喜歡那種弱勢一點，好操控的嗎？

對了，她好像就是喜歡他可憐的樣子，喜歡他在她面前乖順的模樣，自從知道他已經被保送之後她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她那時候是不是覺得他不可愛了所以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