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硯難以顧及周知的美好心情,心裡咚咚咚地亂跳。
過了會兒,周知終於現現在不是什麼好時機去笑了,有些事情得提前說好了。
她收了收臉上的笑,儘可能讓自己看上去嚴肅一點。
“你先坐。”
墨硯眼見著她一和他說話臉就垮了下來,心裡更是憤懣,但是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他也只好坐下:“是。”
“今日陛下召我,我要出去幾日。”
沉默。
墨硯等著周知的下一句話,周知等著墨硯的詢問。
毫無默契的兩個人互相等待,直到墨硯問:“喬——不,陛下可曾有提到過我?”
他抱著一絲絲的希望,即使知道周知不會告訴他好訊息,周知只會藉此機會來嘲弄他,還會讓他趁早對陛下死心,早日跟了她為好。
周知沉思了一會兒,盛喬是提了,不過這個話題是周知主動提出來的。
“此次路上兇險,我不知是否能平安回來,陛下等到宮中平息,還是早日將墨硯接回宮中去吧,我此前,並沒有碰過他,陛下大可以放心。”
盛喬只是搖搖頭:“誰?”
周知哽住了。
小玩意兒還真是高估了自己在女帝面前的分量啊。
盛喬坐回自己的龍椅上,終於想起來自己從前年輕氣盛,把一個男人送到周知府上了。至此,盛喬還是意味深長地看著周知:“小知啊,墨硯他以前,的確很有味道,也讓我很有感覺,我也的的確確想過,等他什麼時候能夠接受和別的男人一起侍奉我了,願意和我服軟了,我就接他回宮中,可是時間久了,我對他,似乎並沒有那種執著了。”
周知聽著,感覺她的意思很不妙,她訕笑兩聲:“陛下的意思是?”
“不如就留著他在你那裡吧,我身為一國之主,日日事務繁忙,沒有心力再去揣摩一個男子的想法了。”
“陛下……”
“你若是不願意,便隨便將他賣就是,不用顧及我的顏面。”
周知的腰彎得更低了。
心裡有苦說不出:哪的話啊,哪能就真的不顧您的顏面呢。
“小知,我允許你這樣做,明白嗎?”
周知抬眼,望見盛喬威嚴的天子冠冕下,那張隱匿於權力下的臉龐。
她剛踏進殿門的時候盛喬開了什麼玩笑來著?
她說,她永遠顧及她的意願。
周知低下頭,恭恭敬敬:“是,陛下。”
周知抬頭,看見墨硯殷切的面龐,不知道要不要直接將他賣出府。
最後,她執起桌上的一杯茶,沉靜道:“提了,陛下說......”
“陛下說什麼了?”
周知還沒說完,墨硯就急切地想知道下文,周知頓了頓,還是不忍心:“陛下提起你,問了你的近況......陛下還是關心你的。”
“真的嗎?陛下真的問了我的近況?”
周知不看他,只是很淺地“嗯”了一聲。
墨硯意識到自己實在有些得意忘形,斂了笑,又聽到周知說:“此次我出去,怕是路途兇險,恐不得歸,我想趁今日我還在,將你放出府去,你等著陛下來接也好,自己往哪裡走也好,總歸我不在之後,你能是自由身。”
想想還是要多叮囑他幾句,周知又補充道:“愛情不是人的畢生所求,有時候若覺得太苦,不妨放下不甘心往外看看走走呢。”
周知說了一大堆,墨硯在聽到“路途兇險”“恐不得歸”後就再聽不見別的。
“大人......怎麼說這話?”
他有些不知所措,手指互相絞著,周知搭上去,掰開他的手指又很快撤開手,並沒有覺得這有何不妥,反倒是墨硯鬧了個大紅臉。
“只是事實罷了,男人也好,女人也罷,放棄過往也不丟人。”
多愁善感的墨硯反追著周知的手去,握在胸前:“我竟想不到大人是這般通情達理之人,既然如此,那便也值當!”
聽完墨硯這慷慨的言後,周知一頭霧水:“啊?”
墨硯的手指抵上週知的唇,然後推著周知就往內室去,隨後,周知看著他脫下外衣,並且下一秒就要上前幫她扒了,連忙制止:“我想你誤會了什麼!”
墨硯停住手。
周知就知道,以他的悟性一定能懂的。
哪知他眼睛一紅,像是要入魔了一般,直接掐著她人往屏風上撞。
“沒有誤會,我就是甘願給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