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硯倒是睡了,可憐周知不敢睡,生這檔子事,周知總覺得他們不見面就是最好的結果,所以連夜把該準備好的文書都準備好,就擺放在桌子上,明天墨硯一醒來就能看見,她就不和他見面了。
也免得他們見面尷尬。
天還沒亮,周知就拎起包袱細軟出去找天巫師了。
她東西不多,昨日盛喬也說會給她準備好路上帶的東西,所以她輕裝上陣,只帶了那張地圖,府上的公雞剛打了一聲鳴就被她扇了一巴掌,徹底噤聲。
輕輕鬆鬆出門去,到天巫師那裡時天也才剛朦朦地亮起來。
“來得這麼早?”
“嗯。”
周知有氣無力,活像是被人榨乾了精氣,天巫師見狀,忍不住皺了眉心。
“昨夜一直沒睡?”
“啊?”周知慢了半拍,好一會兒才明白他在說什麼,“嗯,昨夜一夜沒睡,腰痠得緊。”
可不是腰痠得緊嘛,她不敢上床去睡覺,只好在案桌旁坐了一夜,還擔心弄出什麼動靜吵醒墨硯,連動也不敢大動。
“腰痠?你做什麼了?”
“嗯?你想知道嗎?”
聽聞天巫師這麼有閒心問她的狀況,周知也不錯過能與他交好的機會,老老實實把昨天夜裡她如何感化迷途少男的故事講了出來。
周知一直相信坦誠相待的回報。
她誠實點交代出來,說不定還能以真心換真心,他路上能更好地保護她這個小弱雞呢。
哪知他的臉越聽越黑,講到被推倒在屏風的時候她就有些怵了:“要不,我不說了?你看著臉色不太好……”
“怎麼不說?他違揹你的意願做什麼了嗎?”
所以才不好意思繼續說下去?
所以才一夜沒睡?
天殺的。
“他在哪?”
前後兩句話跨度有些大,周知不明白這個昨天情緒還很穩定的天巫師今天怎麼這麼易怒易爆,但還是扒拉住他的手臂解釋:“沒有!他沒有做什麼違揹我意願的事!”
天巫師稍稍平息一番,重新看向她:“真的?”
周知點點頭:“真的。”
“話說,你的情緒有些不穩定欸。”
“我?情緒不穩定?”真是稀奇,從沒有人這樣說過他,她憑什麼說他情緒不穩定?她才見了他幾面就說他情緒不穩定?!
天巫師打量著周知的臉,瞧見她認真嚴肅的表情,他開始懷疑自我。
……難道是真的不穩定?
“……所以,他現在人在哪?”
周知說:“我給了他兩個選擇,一是留在我府上等陛下來接他走,二呢,我準備好了文書,他可以離開,愛去哪去哪,做個自由人。”
天巫師冷笑一聲:“你倒是想的周到,還大度,他差點反了你你還對他那麼好。”
周知還真當他在誇她,揮揮手:“一般般啦。”
天巫師決定閉麥,不和她說話了。
總是感到胸悶氣短的。
周知見他又一副要死不活的狀態後,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直到那雙眼睛將視線放到她身上:“看我幹什麼?”
周知偷偷笑:“你情緒真的很不穩定。”
天巫師感覺自己活不過今晚了。
“閉嘴。”
周知故意點點頭,一副瞭然的模樣道:“還愛讓人閉嘴。”
天巫師不想和她一起去西固了。
“你別生氣啊!”
“我沒生氣。”
“還愛嘴硬。”都紅到耳朵了,還說沒有。
“……”天巫師將地圖往周知臉上扔,“你自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