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並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為什麼會突然被傳送到這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她也嘗試過在意識裡呼喚無頭男,但是沒有一點回音。
阿喻在前,周知跟在他後面,盯著他的後腦勺看。
“阿喻,還有多久到啊——”
阿喻沒有回頭,只是腳步慢了下來,回答:“很快了。”
阿喻說要帶她回家,周知有事情要跟他確定,自然願意得很。
周知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地形,在她前面的阿喻忽地停下腳步,周知就差那麼一點就要撞上他,硬生生用一根手指抵住了他的後腰,借力停住了自己的腳步。
她從深思中抽出,預備向他看去時才覺這裡黑得幾乎就要看不清他的臉了。
沒等周知問出口,阿喻說:“這裡黑,拉著我走吧。”
周知盯著他因為黑暗而柔和下來的面部線條,周知一剎那覺得是阿影站在她的面前。
“好。”
周知將手搭上去,出乎周知的預料,他的指尖並沒有和阿影一樣的繭子。
周知的心隱隱動搖,難道他們不是同一個人嗎?小阿喻的說法便是阿影之前就開始當醫師,指尖的傷若是不是因為醫師這個身份造成的,那是因為什麼?
地形崎嶇且黑暗,周知已經不太能看清他在哪,只能憑靠著他時不時的提醒聲來判斷他的具體方位。
周知有聽說過,當人的視覺消失時,其他的感官會被無限放大,所以當滴滴答答的聲音鑽進耳朵和潮溼的土腥味鑽進鼻腔時,周知一點也沒有忽略掉。
熟悉的味道。
醒來三次都是在這個鳥不拉屎卻住著隱世醫師的鬼地方,真是要命了。
“啊——”
還沒等周知反應過來,前面模糊的黑影忽然往下一倒,同時尖叫聲響起,連帶著她也一起往下滑。
搞什麼?
沒人知道周知現在的心情有多複雜,只是在抓到一手的苔蘚時微微唾棄了一把這個老想要她老命的世界。
急的下墜沒有引起周知的驚恐,她顯得有些淡定,甚至這份淡定是不符合常理的。
“知知姐!怎麼辦啊!”
周知閉著眼,一副聽天由命,大不了一起死的狀態足以讓一般人心如死灰,下墜還沒有結束,阿喻的尖叫還在持續,直到周知睜開眼。
“想起來啦!”
“什麼東西?!”
疾風颳得周知耳朵疼,旁邊扒拉著他的人的喊叫聲更是震耳欲聾,周知斂了斂心神,唸了一段咒語,在阿喻的眼神眼神下最後大聲念出來:
“助飛,成——”
阿喻睜大了眼睛,抱緊周知的同時還不忘抬起頭來看頭頂飄過的金光,緊跟著,腳底下好像壘起了實地,真的沒有再繼續往下掉了。
阿喻的嘴巴張成了一個“o"形,看向周知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大英雄。
“知知姐姐!你好厲害!”
周知閉上眼,想要在孩子面前裝裝樣子給自己留一個低調內斂的好形象,可一想到自己只聽了一遍天巫師唸咒就記得怎麼施咒就想得意地笑出聲,最後還是勉強忍住,只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這就是,你說的天才麼……”
周知攏住施咒後隱隱燙的指尖,想起天巫師有些欠揍的說法,輕聲道。
阿喻只是仰望著她的模樣,一瞬間,他感覺到他擁抱著的人離他很遠很遠,小小的種子在心間埋下,只等哪天哪時,等到一個合適的契機,徹底迸。
……他也要成為天才。
他要離她再進一步。
“姐姐好厲害!”
阿喻目光炯炯。
周知終於低頭看見阿喻,心裡開始冒泡泡:我是要裝過頭了嗎?他怎麼這個誇張眼神?
“知知姐姐!你教教我吧!”
周知把他放到地面上,阿喻又立刻湊過來晃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