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網站的伺服器卡了，那我們就先休息吧！”熬了這麼長時間，大家也都有些累了，解科揮揮手說道，“留下值班人員繼續讓大棋渣進行對局練習，其他的人都回去休息，等明天上班了再讓他來挑戰這些職業棋手！”

按照大棋渣的執行速度，到明天所有人都上班的這段時間，已經足夠讓它進行數百萬局的對弈了，這種鍛鍊能夠較大的提升它的對弈水平，明天要是再能遇到哪些職業棋手，獲勝的機率會更高一些。

大棋渣這一下線，卻在華國棋院裡引發了一場小小的波瀾；搜尋半天沒有在線上棋手裡發現大棋渣的影子，眾人只好斷定他在網站崩潰的時候已經下線離開了。

去各個宿舍尋找的古立和跑去網咖的丁煒也都回來了，眾人面面相覷片刻，古立忍不住問道，“我說，這大棋渣該不會就在咱們這些人裡吧？現在既然都到這裡來了，所以才沒辦法上線進行對局？”

丁煒、孔捷、周何洋等人目光閃爍，似乎和古立想到一塊兒了，他們用帶著懷疑的目光挨個掃過在場的棋手們，其他人也都留神注意著自己身邊的人，試圖從某人的臉上看出異樣來，但是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

“我去一間間宿舍的電腦挨個看過去！這會功夫登陸記錄肯定還沒來得及刪除！”古立依然不甘心，說話間就要往外跑。

“你給我回來！”他這副一驚一乍的樣子著實讓聶九段有些頭疼，他連忙出聲制止，等古立鬱悶的回來之後，聶九段掃過在場的眾人，“這事兒真不是你們裡面的人乾的？”

“聶老師，您沒見這大棋渣已經連續線上這麼長時間了！我這兩天的作息可都是很規律的！哪有這個時間啊！”

“大棋渣和丁煒下第一局的時候。我正和小胡在討論上次他LG杯的棋譜呢！”眾人紛紛亮出各種證據以示自己的無辜。

“那到底是誰？”聶九段苦惱的用摺扇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想了一會兒才不確定的問道，“會不會是韓國棋院裡面的人？”

“那時間問題怎麼解釋？”孔捷問道。

“找一群小棋手先輪流刷積分，然後在和我們下？”周何洋猜測道。“會不會是睦鎮碩啊？他之前和龍飛虎下過，知道是丁煒用這個號！”

“就算他能猜出我來，又怎麼猜出的你？”丁煒反駁完畢，掏出了電話，“咱也別猜了，直接打電話過去問問唄！”

這一問不僅沒有問出結果，反而引起了李石佛師徒以及李世乭等韓國高手的興趣來，他們紛紛表示也想和這位網路棋手過過招。

“留個人在電腦前等著他上線。其他人一起來看看這兩盤棋，找找這大棋渣的漏洞！”這麼幹等也不是辦法，聶九段不失時機招呼大家一起研究棋譜。

投影儀上很快顯示出大棋渣的丁煒的第一局對弈，看完過後其他人都在爭論丁煒的那幾著臭棋，古立卻反常的安靜了下來，坐在沙發上抱著腦袋苦苦思索。

“怎麼？想到什麼了？”聶九段看著這位華國棋壇的後起之秀問道，他一定是想到了別人沒有想到的點。

“我覺得這個大棋渣下棋的風格很詭異啊！他的風格不像是受過正規圍棋訓練的結果。”古立抬起頭來，眼神中透出繼續茫然。

“哦？怎麼說？”聶九段的年紀大了，這麼短的時間內並沒有看出太多的東西。

“他對圍棋的理解和我們不一樣！”古立走到一副空閒的棋盤前坐下啪啪啪的佈下幾顆棋子，正是丁煒和大棋渣的那盤對局。古立指著某顆棋子說道，“聶老師您看這手，這一手在我們的認知中毫無疑問是一手臭棋。丁煒應對的也很正確！”

“嗯，的確如此！”聶九段點頭答道。

接著古立又啪啪啪的落下十幾顆棋子，“現在您再看！這顆棋子的作用是不是體現出來了？十步之前我們印象中的臭棋走到這裡已經變成了一記妙手！”

“嘖！”聶九段手中的扇子刷的一聲合上，“確實如此，無論是我們的棋手，還是韓國棋院、霓虹棋院的棋手，都沒有這麼下棋的！”

“什麼是好棋，什麼是壞棋，子力的效率。不相關棋子之間產生的潛在關聯；如果只從這兩局對弈來看，大棋渣和我們的看法是完全不一樣的！”古立說出了自己的發現。

“呵呵。你這麼一說我想起個人來！”聶九段遲疑的說起圍棋史上的一個典故來，“幾十年前。吳清源大師橫掃霓虹棋壇的時候，最恐怖的不是絕高的勝率，而是贏棋的方法：明明是有定論的壞棋，他不管不顧地下一長串，對手覺得自己一路佔便宜，幾十手之後回頭一看，棋已經輸定了。”

“您是說這大棋渣和吳大師一樣，對圍棋的理解領先了整整一個時代？”一旁的丁煒也聽到了他們之間的談話，“不可能吧？如果有這樣的人，早就橫掃棋壇了！那會給古立、李世乭留下冠軍獎盃？”

他們沒有說什麼民間高手之類的話，他們深深的知道民間棋手和職業棋手之間那不可跨越的鴻溝，他們那個不是五六歲就學棋，十來歲參加定段賽，然後進入職業棋壇搏殺，別看這屋裡大多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他們的對局數要遠遠超過那些民間棋手。

棋力始終要靠下棋才會獲得增長，民間棋手完全不具備和他們相當的條件，這樣的情況下幾乎沒有可能出現民間棋手勝過職業棋手的可能。

“我要和他下番棋！”古立右拳砸在左手掌心說道，“我這就去給他下戰書！”

古立在去年獲得LG杯的冠軍，前一陣兒又在春蘭杯的比賽中奪魁，年紀不大已經有兩個世界冠軍在手，被看成是他這一代人中的領軍棋手；現在他要向大棋渣提出挑戰，下的哈市最考驗棋手實力的番棋，頓時在網上掀起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