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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連逃跑都是冰冷決絕的

濤濤的河水、看著他落下的哪滴淚水,嗚咽的奔騰而去。

騎上健馬一路狂奔,終於來到了懸崖處,這是拂曉生活了六十多天的地方,而所有關於牟海巖的記憶也在這黑暗的谷底。站在崖上,他俯視著黑洞洞的崖底,似一張魔鬼的大口,也許所有的罪惡,都在他帶著拂曉走出這個魔鬼大口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冷聲一哼,夏北豪飛身而下,落入谷底點起一個火把,很快就找到了那個曾經容留拂曉生活了六十多天的石穴,裡面的枯枝亂葉早就爛成了泥土,傍邊的石壁上、清晰的刻畫著她用石塊刻出來的劃痕,一二三……整整有六十道。

六十個難熬的日子,他一一看在眼裡,而那個時候他對她只有恨。看不見她因為攀爬跌落受傷的痛苦,更看不見她為了能活下去,吃下他們放出來的各種的毒蛇、蟲、蠍。直到把她練成一個百毒不侵的人,直到把她練成一個什麼都記不得的白紙人。

那個淡水坑還在,那是他們事先弄好的水坑。在她累的昏睡的時候,就會有人把這坑裡注滿讓她永遠失去記憶淡水。而他就站在哪裡看著,看著她就像一隻小兔一樣圈禁在這裡,直到他出現的那天。

火把的照耀處,是一面堅硬而又挺立的石壁。

光滑的沒有一絲希望的石壁,只是被他這麼輕輕的一推,竟然出現了一扇門。她如何會想到,她絕望的滑壁裡竟然就是出去的甬道。

石洞裡還是老樣子,點燃牆壁上的油盞,一切似乎變得清晰起來。到處是散落的草藥,藥碗、藥罐還有那弄到一半就放下的藥爐。隨處可見的各種毒蛇毒蠍的皮囊,都腐爛的貼在了地上的石板上,融為了一體。

走出藥室,傍邊是一個小密室,是供牟海巖休息的地方,裡面也放了很多他的書籍。點上燈盞,滿屋的灰塵四起,在光線裡,看著那排貼在牆壁上的書架內鋪滿灰塵的書籍。

他提起一盞點燃的油燈,走到書架前,拾起一本藥書,吹去上面的灰塵,竟然是一本‘本草綱目’。放下,又接著一本一本的找下去,竟然除了一些醫書,在無其他。

這裡會找到什麼呢?夏北豪站在那裡,雙眼緊皺環顧了一圈。

這個石屋裡,除了書櫃、書、一張桌子,一個碗,一個水壺,就是一張木床了,上面有一床落滿灰塵的被子,這麼一目瞭然的地方,自己究竟想找到什麼?

最後他的眼睛停留在了那張落滿灰塵的床上,走過,他小心的一點一點的挪開那床被子,什麼也沒有,被子下空空如也。但是他不甘心,他又掀起了底下的被子,仍舊是除了灰塵就是灰塵,夏北豪失望的差點坐在木床上。

看來他是想多了,如果這一切都是牟海巖早就預謀好的,他如何會在這裡留下一點的證據?真的是太可笑,太天真了你——夏北豪,你醒醒吧,你找錯了地方,不要在浪費時間了,還是快點去救她吧。

不,絕不可能一點線索都沒有的,他既然早有預謀,就不會不留下一點的蛛絲馬跡的。不,絕對會找到什麼的,會的。

他的眼神再次重新搜尋了一遍所有的地方,書架、桌子、床,就那麼簡單的幾樣東西,在無其他,還能有什麼,會留到這個時候?

還會有什麼呢?有什麼?不,有,一定是有的,突然角落的灰塵裡有一個似乎很是細軟的東西臥在哪裡,滿是灰塵,完全看不出它的樣子。

他小心的舉著油燈慢慢的走過去,心裡默唸著,這次一定是個很重要的東西,一定是的。俯身蹲下,拾起,呵,他笑了,是一塊沒有燃燒乾淨的絹帕,上面有字跡。起身,小心的揣在懷裡,他不需要再停留了,他需要的是離開這裡,最快的度與毒王見面,然後殺入牟海巖的老巢,救出她。

瀏河的水,朝夕嗚咽著,似乎永遠都訴不清那綿綿的哀愁。他遠遠的就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蕭瑟的站在河畔,倒揹著的手臂,緊緊握在一起的大手,那飄散的緒,蒼白而又沉重。

“事情不好麼?”

夏北豪只看著他蒼涼的脊背,就知道事情不妙。

“嗯”

巫盛天聲音低沉的都快被這河水的濤濤聲湮滅了,

“比我想象的還要可怕,清王。”

他回過頭來,樣子更加的蒼老了。

“你有信心阻止這場浩劫麼?”

夏北豪看著他的眼睛,莫名的覺得心裡一陣沉,似乎有一個重大的決定需要他來完成,需要他來肯定。

“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生。”

他堅毅的目光在告訴巫盛天,他的決心和毅力。

“好”

巫盛天的眼神突然變得蒼莫而又傷鬱,

“你母妃會為你這個兒子驕傲的,我也會……”

他看著他。

夏北豪也看著他,他從來都努力的不讓母妃失望,不讓父王失望,甚至不讓他——巫盛天失望。

可到底不失望是什麼?是能這樣扛起一身的責任,還是冷冷的不摻雜一絲的感情?以前他從不會深思這個問題,因為他一直都沒有讓他們失望過。

但是,直到她的離去,自己的悔恨,他才正真的問了自己一個問題;夏北豪,難道你真的沒有讓任何人失望過麼?你可以讓任何人都不失望,可你卻獨獨讓她失望而去,你知道麼?

從來都沒有一個人真正的瞭解他快不快樂,因為他肩上肩負的責任太多,似乎快樂這種東西對他來說是奢侈的,不可奢望的禁果。

他要戴著面具,一直生活在陰影中,因為他怕別看見他眼神裡的閃躲,怕人看破他那張冰冷麵具背後的膽怯。

牟海巖如今戴上了魔鬼的面具,而他夏北豪又如何不是戴著一個死人的面具,冰冷、無情、就連自己都噁心的想要刮掉這張可惡的臉。可這張面具真的戴的太久了,久的已經鑲進了他骨頭裡,他的靈魂中。

只有在她那不羈而又美麗的眼神下,他才會偷偷的掀開一道縫隙,呼吸一下這人間的煙火。可卻是短暫的,連逃跑都是那麼的冰冷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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