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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二零六隻小骷髏

【黃金神殿】:攀一座山推一扇門,踏入數百年無人踏足之地。注:此為隱藏成就,不可重複觸發。

完成獎勵:技能點_5、潛力點_1

一進入宮殿離曲微塵最近的就是兩尊十數米之高的巨型雕像。燦爛的金光灑在宮殿之內將一切都渲染得金碧輝煌。

在曲微塵的正前方順著柔軟地毯與空曠大廳往前走去那金光一直照耀著曲微塵,隨著她的移動一步步將宮殿內的擺設慢慢點亮。

在這宮殿深處,在地毯通向之地末端只有一座黃金王座矗立在那。這顯然是隻有真正的巨人才能坐上的王座。

曲微塵遲疑片刻一步步走進這尊王座,當她靠近到一定程度時,金色的光芒一點點在王座之上,凝成一具巨大的虛幻人影。曲微塵甚至不知道這人到底有多高她只知道自己得努力揚起頭才能看到這座虛幻人影的頭。祂靠坐在王座之上姿勢可以稱得上隨意。明明看不清祂的模樣但曲微塵莫名就感覺到祂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

——“真是難得啊。漫長的歲月我以為再無人踏足這裡了。”

這聲音十分威嚴音色似男似女難以分辨。迴音久久在大殿之內揮散不去。

——“你身上的氣息很有意思,其實,如果你推不開門我也打算見一見你的。”精靈族那位神明的氣息,深淵的氣息,堅韌不屈又觸控不到的靈魂……明明只是一個凡人生命力旺盛到不可思議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成就甚至察覺不到她身上有任何神明的血脈,居然就能做到這一地步。

“您,也是神明嗎?”

——“投影罷了。”祂看著曲微塵,祂分明洩露出獨屬於神明的威壓,但這人類沒有感到絲毫畏懼,也沒下跪行禮。祂忍不住輕笑一聲,抬手撫面,一雙雷霆般的巨眸猛地睜開,凝視著曲微塵。

“以你的實力,只想要登上山頂就足夠困難了。為什麼要將那些人影一起揹負著帶上來?”祂問,“那些,只不過是失敗者的執念罷了。”

“作為劍士,在能出劍的時候,沒道理選擇逃避。”曲微塵垂下眸子,她抿了下唇,喟嘆般地說,“或許是,因為第一次攀山時,我拼盡全力也只能攀至半山腰,而作為失敗者的我下山時,耳畔的風卻都很溫柔。”

只有曲微塵自己知道,那一次登山雖然失敗了,但那在腦海中千百遍迴圈感悟的劍意給她帶來了多麼大的幫助。不管這些饋贈是否是人影們主觀意願上的,但曲微塵接受了這一饋贈,那麼在她積蓄了足夠的實力立志攀頂時,她就不能再如弱小時一般將鳶鳴劍作為柺杖而非武器,她應當像一位真正的劍士一樣登頂。

擊敗一個人影,它就會附著在你的身上,讓你揹負著它一併爬上山去。曲微塵覺得自己能夠做到,也應該這樣去做,所以就這樣做了——她甚至覺得,這種擊敗與揹負帶著幾分獨屬於劍士的浪漫色彩。

“他們……是真的消失了嗎?”

“他們只是沒有資格踏足此處。”那雷霆般的雙瞳緩慢閉合,渾身金光的巨型虛幻人影輕聲道,“他們早已死去。”

“好了,我也沒有過多神力支撐我與你閒談。雖然你確實很有趣。”巨大的虛幻人影自王座站起,祂只一抬手,這整座宮殿扭曲一瞬,瞬間變成了一片空曠至極的戰鬥場。祂只一抬手,一道雷霆直接劈下,在祂掌心化作巨刃,在下一瞬,祂的身形不斷縮小,一直縮小成普通人類身高時才停下:“來吧,拔出你的劍!我賦予你挑戰我的資格!”

“?!”曲微塵怎麼都沒想到居然是這麼個走向,原來登頂的獎勵就是挑戰神明的資格嗎?在那瞬間,曲微塵想了很多,她還有很多事情還沒完成,現在的她想打敗神明、哪怕是打敗投影的成功率也太低了。可是,可是為什麼,當她聽這神明投影說完這句話後,本能地握緊了鳶鳴劍,將劍尖對準了這哪怕縮小後在人類身高裡也算是高大至極的神明虛影。

沒有畏懼,沒有害怕,沒有恐懼甚至沒有太多的猶豫。曲微塵只覺得自己每一滴血液都在興奮都在沸騰,這熾烈如火的戰意昂揚不滅,幾乎將她與鳶鳴劍一同燃燒殆盡。

——挑戰神明。

確實是,不可多得的機會啊!

弒魔算什麼?貝西波又算是什麼東西?這可是浮餘大陸的神,哪怕是隻是一個投影,也是真正意義上的神明啊!

“希望,我不會讓您失望。”伴隨著這句回答,曲微塵壓低身子猛地爆衝出去,鳶鳴劍破空而出,在斬擊中,金色的火焰從劍柄處一寸寸攀上,高溫使周圍空氣微微扭曲——斬!

就像曲微塵之前面對人影發出的劍斬已經能順從本能抬手抵擋一般,這位神明對於曲微塵的劍斬也只是輕輕抬劍一刺,整個劍斬便直接潰散。曲微塵立馬衝上前去靠近這位神明,劍勢領域在瞬間展開——百劍斬!

紛雜劍勢幾乎化為一道道殘影,若是尋常人在一旁觀戰,甚至難以窺見曲微塵出劍招式。可即使這般,這位神明也沒露出幾分緊張之色,祂出劍同樣極快,那雷霆化為的長劍幾乎只在空中留下紫色殘影。但比起曲微塵凝重認真的表情,祂整個人看起來卻是十分輕鬆的,好似閒庭漫步,信手揮出幾劍一般,頗有一股自在、隨性的意味在一招一式中。

曲微塵感悟的劍意有很多種,她發出的劍意也有很多種,如金石般尖銳鋒利的、如柳絮般飄搖不定的、如海浪般綿延不絕的、如烈焰般熾熱洶湧的、如大地般厚重深沉的。伴隨著這些劍意的施展,在她的領域之中……或者說在這片神明造就的幻象戰場之中,這些劍意彷彿都受到了某種加持一般,擁有了十級特效,被具象化地展示出來。

“你沒有使出全力。”祂開口道,“不必留手,讓我看看你真正的實力。”讓祂看看,那位創造了精靈族的神明,到底看中了這人類哪一點。

“……好。”在下個剎那,遲緩詛咒、黴運詛咒、失明詛咒、混亂詛咒、失血詛咒、腐蝕詛咒以及……虛弱詛咒!全部上陣。沒有召喚骷髏或亡靈生物,曲微塵知道這些召喚物對神明虛影應該造成不了多少傷害,更何況……這,是劍士之間的戰鬥!

金紅的紋路染遍曲微塵身體,在那神明“嗯?”出聲的同時,一具骷髏掉落在地,曲微塵一個【替身骷髏】直接來到了神明背後,金焰,劍斬!

“轟隆!”電閃雷鳴,那雷霆之劍陡然爆發,在瞬息與曲微塵的鳶鳴劍撞在一起,劇烈的能量波動之後,曲微塵整個人被巨力彈飛。在半空中,她強自控制住身體落地,幾乎是落地的瞬間立刻借力彈起,再度奔襲斬來。

刀光劍影,劍氣碰撞。無數令人眼花繚亂的特效與爆發在此刻不斷上演,當曲微塵快劍斬擊之時,在一秒的時間內空氣起碼爆破數十次之多!這位神明似乎並未主動攻擊,一直以來都在被動防禦,但令人絕望的是,無論曲微塵如何出招,哪怕使用【替身骷髏】,都無法傷到這位神明分毫!這場戰鬥越是持久,便越是令人絕望。

又是數十次連響的爆破轟鳴。當最後一劍斬出時,曲微塵踉蹌一瞬,鳶鳴劍刺入地面,她咬牙喘息著,汗珠直接順著金紅紋路自下顎滴落。

打不過。曲微塵無比清晰這一事實,這位神明的劍法遠在她之上,無論是拆招還是對劍勢的瞭解都不是如今的曲微塵能夠比擬的。當她停下喘息時,這位神明也沒有攻擊她,只是持劍靜靜看著。

打不過啊——但是這又如何呢?當一位神明願意做你的陪練時,除非曲微塵連鳶鳴劍都提不動了,否則她絕不願意結束這場挑戰。她從不知道,自己劍斬的破綻竟如此之多,她的出招毫無章法,百劍斬甚至也只是多種劍意雜糅,憑藉著超快的手速一齊斬出罷了。這樣粗糙的招式在真正的強者眼中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

此時,曲微塵獲得了寶貴的、能夠打磨自身劍招的機會。所有感悟的劍法在這高強度的見招拆招中不斷用處,幾乎是本能地,曲微塵逐漸看透自己劍招的弱點,甚至可以預測到這位神明接下來會以怎樣最簡潔的招式破除自己的劍斬。

時間不斷流逝,這位神明靜靜注視著曲微塵。看著這年輕人類身上的金焰從一開始的熾熱到後來逐漸黯淡,最後因消耗過大而熄滅。祂注視著這個人類不斷地咬牙發起衝鋒,即使在力竭邊緣,發出的劍意也沒有絲毫減弱。

就像她攀登上這座山時一樣,無論眼前有什麼,無論正在經歷著怎樣的痛苦,無論她揹負了多少人影的重量——只要有機會,她都會全力出劍。

祂想,擁有這般靈魂的人,無論在哪裡,都會發出屬於她自己的光芒。

無論是祂還是精靈之森的那位,都只是……出於對璀璨靈魂的欣賞罷了。

力竭的劍士幾乎連站穩都做不到了,她眼神有些失焦,卻仍固執地盯住前方,手中的劍握得緊密,指節用力到泛白。她咬咬牙,努力想看清什麼,踉蹌著再次前衝起來,起勢的劍法依舊標準,然而,還未到祂身前,卻失力地栽倒在地,昏迷過去。那微弱的金焰在劍刃上固執地燃燒著、燃燒著,最終一點點黯淡下去,直至徹底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