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躍的小心思慢慢冷卻下來,理智與謹慎重新回籠。
“哪樣?”宋淥柏忽然伸手抱起她放在流理臺上,俯身有些用力地吻了她幾下,氣息驀地就亂了,“這樣嗎?”
一切都讓人毫無防備,甄杳磕磕巴巴地找回自己的聲音,“……我在和你說正事呢。”
“我正在做你說的那件正事。”
話音剛落,他再一次吻了下來,這回沒人再打擾。
這是他們這一週以來最親密的一次接觸。
一吻結束,宋淥柏把人抱進懷裡,讓她頭靠在自己的胸口。他一手搭在她腦後,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撫,慢慢平復呼吸。
“平時別吃那麼少。不僅要長肉,還得再長高一點。”
這樣低頭的時候不會太費勁。
懷裡的人沉默幾秒,甕聲甕氣的聲音傳出來:“我已經過了十八歲了。”
“嗯?”
“通常情況下,已經不會再長個子了。”
“……”
“哥哥,你是覺得我太矮了?”
聽得出來小姑娘有點不解,大概還有點委屈,沒明白他提起這個的意思。
宋淥柏仰頭稍微活動一下脖子,淡淡道:“怪我長得太高了。”
身高的話題到此不了了之。
甄杳不敢在這裡多待,提出要兩個人一前一後分別上樓,宋淥柏表示不贊同。她頓了頓,低聲說:“剛才我問你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
“發現了就攤牌。”他神色不變。
“那——”
“總會有解決的辦法。”宋淥柏靜靜看她一眼,平靜地阻止了她還未出口的不安,“我說過,一切交給我。”
此時此刻,他彷彿在她身後設下了一道屏障,不僅是給她安全感……也是不讓她尋找退路。
莫名的,甄杳就有了這種感覺。或許是因為他看上去並沒有表面那樣平靜,而這份不安定的情緒又怎麼也不像是擔心他們的事徹底曝光。
她垂眸點頭,舔了舔唇道:“那我上去睡覺啦?”
“嗯。”
“哥哥晚安。”
“晚安。”
甄杳轉身走出廚房,為了減少一點上樓的動靜,她沒去乘電梯,而是放輕腳步默默從樓梯上去。
四層樓的階梯說短不短,說長不長,足夠她想清楚一些事,當然也可能是這些事一直沒讓她動搖過。
從前被好朋友們攛掇著寫那封情書的時候,她對同校的程遲的確是有著朦朧的好感的。但那種好感現在看來更像是對優秀的人的欣賞傾慕,並不是因特定的某個人而存在。
宋淥柏對於她來說,就是這樣特定的存在。這種美好而朦朧的情感,自始至終都是因為他才破殼發芽。
除了對宋家其他人知道這件事的擔憂,她沒什麼可動搖的。
*
週末結束,甄杳又開始一件件完成清單上需要做的事。
週一到週五時而忙碌時而輕鬆,週末與之前相比卻更忙碌了——她開始從早到晚都待在畫室,老宅離畫室也不算近,於是週六的時候順利錯過晚餐時間,到家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傭人匆匆忙忙把飯菜再熱一次,周惠看著她喝熱湯暖身的時候心疼得不行,“怎麼不早點兒回來呢,這樣胃怎麼受得了呀!”
“想一口氣把手裡的畫給畫完,不知不覺就遲了一點。”甄杳揉了揉鼻尖,“不過回來的時候喝了林叔去李記買的熱粥,沒有不舒服。”
“在路上湊合也不是辦法呀,你這麼辛苦,飯還不好好吃,那怎麼行。”
一旁的司機老林適時地接話道:“夫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宋少常住的一套公寓應該離畫室是最近的。”
“得了吧,我哥他哪兒那麼多常住的住處,住得過來嗎。”宋歷驍拆臺道。
周惠瞪他一眼,問老林:“開車過去多久?”
“十分鐘左右。”
“這麼近?那正好,以後杳杳週末結束得遲的話就去他那邊,中午也去那邊吃飯。”周惠立刻拍板決定,“杳杳,那邊傭人做的飯菜如果不合你胃口,就讓老宅這邊的過去。反正我跟你叔叔吃什麼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