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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女 第11節

煙兒的腰肢被男人大力箍緊。

沉重的胸膛與她嚴絲合縫地緊貼在一塊兒,清冽的染墨香味逼得她寸步難行,只能無力地攀迎住他的手臂。

鄭衣息本是欲咬住煙兒的粉舌、以讓她痛不欲生的方式來洩恨。

可溫香軟玉在懷,唇齒相磨間他心口蓄堵著的怒意因一陣沁人的芬香而消弭了大半。

粉津入心,漾著些桂花蜜般的甜意。

鄭衣息不由得放柔了動作,可掐著煙兒腰肢的手卻沒有鬆開,不過給她留下了兩分喘息的餘地。

煙兒便是覷著這個空隙掙扎著要脫離鄭衣息的桎梏,皓腕盈動時便不慎勾到了鄭衣息腰間的玉帶。

以及玉帶之下不該被她觸碰的地方。

倏地,鄭衣息的神智歸攏。

他驟然鬆開了懷中的煙兒,猛然生硬的力道險些讓穩不住身形,跌落到冰冷的地磚之上。

鄭衣息無措地望向煙兒,見她雲鬢鬆散,杏眸已氤氳著燙人的淚花,丹唇微微紅腫,泛著些刺眼的水澤。

不等心內的情愫上湧,他幾乎是咬著牙對她吼了句:“滾。”

煙兒自是不願再留在鄭衣息眼前,便跌跌撞撞地離開了外書房。

獨留鄭衣息一人地跌坐在梨木鐫花椅裡,怒意已不見所蹤,只餘滿心的荒唐狼狽之意。

方才,他都做了什麼?

一刻鐘前。

鄭衣息心裡藏著的戾氣無處發洩,從花廳走回澄苑的路上,腦海裡已千萬遍地迴盪著蘇煙柔落他面子的那一番話。

那個女人私下裡糾纏五皇子便罷了,竟敢在長輩們面前落他的面子。

當真是恬不知恥,蠢笨無知!

鄭衣息怒氣洶洶地走回了書房,並不讓雙喜等人跟著,本是打算寫上幾個字靜靜心氣。

誰成想會在邁步進門檻前,瞧見了翹頭案後盈羸而立的煙兒。

她今日穿了身與蘇煙柔相同花色的衣衫,只是衣料天差地別。

她就這樣嫻靜安定地提著筆練字,好似在洶湧池塘間靜靜佇立的荷蓮,輕而易舉地便能激起人肆虐的惡意。

鄭衣息便鬼使神差地掐上了她的腰,覆上了她的唇,意欲以咬傷她唇舌的方式來發洩心中的怒意。

可一吻作罷,怒意非但沒有消弭半分。

他竟還因為這卑賤啞女起了不該有的反應。

鄭衣息將翹頭案上的筆墨紙硯統統揮在了地上,連帶著案角的琺琅燻爐也逃不過他的大力。

生平第一次的陌生意動,讓鄭衣息方寸大亂。

*

煙兒躲回了正屋,垂著淚走到珊瑚炕桌旁,眼瞧著身子要癱軟而倒,在團凳上做針線的圓兒立時扶起了她。

“姑娘不是去練字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圓兒使力抬起了煙兒的皓腕,瞧見了她臉上斑駁的淚痕。

“姑娘,你怎麼哭成了這樣?”圓兒的翹眉擰在一塊兒,臉上盡是擔憂之意。

煙兒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心裡萬分委屈,卻又無從張嘴,便只能靠在圓兒肩頭默默流淚。

正當她肆意流淚之時,支摘窗外卻響起了一陣倉促的腳步聲,再是冰月掩不住笑意的喚聲。

“煙兒,老太太房裡的纏枝說,老太太要見你。”

在鄭國公府裡,鄭老太太的吩咐便如金科玉律般鄭重,煙兒只好抹了抹淚,垂頭喪耳地往廊外走去。

冰月引著她去了角門處,笑盈盈地與那兒立著的纏枝說笑道:“纏枝姐姐,我把這啞巴帶來了。”

話一出口,她頓覺失言,忙改了口道:“我把煙兒帶來了。”

纏枝自然不會與她計較這些小事,瞥了眼垂首不語的煙兒,忙道:“快跟我走吧,別讓老太太等急了。”

煙兒唯有從命。

倒是冰月興致勃勃地目送著這兩人走上九曲十八拐的迴廊,愈發得意地一笑。

走回寮房後,她便與正在梳妝的霜降說:“那啞巴又惹了爺不痛快,方才哭著走出了外書房。”

霜降也面露喜色,手裡的脂粉都扔在了一旁,“怪道書房裡傳出了這麼大的動靜。”

冰月覷著霜降姣麗的容貌,忽而讚歎了幾句,並道:“我瞧著你比那啞巴還生的豔美幾分,若是多去爺跟前伺候幾回,說不準也能抬個通房丫鬟。”

話音一落,霜降的雙靨霎時染上了些紅暈。

冰月的話讓她忍不住沉思了起來。

煙兒成通房丫鬟後的待遇有目共睹,先是宿在了正屋,又有個小丫鬟貼身伺候,一日三餐的份例更比她們要好上許多。

說不羨慕是假的。

霜降到底不是什麼蠢笨之人,聞言便遲疑地開口道:“可是,爺不許我們近前伺候。”

冰月笑著拍了拍她的柔荑,道:“若是我有你這樣的容色,早就打扮了去爺面前獻殷勤了。原先是原先,如今爺既已收了那個啞巴,便是不再厭煩我們近前伺候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