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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女 第22節

見蘇煙柔面色稍霽,靈竹則繼續說道:“咱們這些簪纓世家裡有哪個爺們兒回放個啞巴做通房?沒得再生下個小啞巴來汙了世家血脈。”

燭火搖曳,蘇煙柔了悟的目光望了過來。

靈巧狡黠一笑道:“定是世子爺在故意氣姑娘呢,假意擺了個和姑娘有幾分像的啞巴在房裡,否則那鄭四小姐緣何要向姑娘提起此事?”

這話卻是正中蘇煙柔下懷,一時也不顧不上惱怒,頗為矜傲自得地笑道:“如此一來,倒是說得通了。”

*

煙兒本是不想落淚的。

可今日月明星稀,隔著支摘窗往外望去時能瞧見寂然夜色裡灑下層層清輝般的月色。

可這樣好的月景,總是讓她憶起孃親還在的時候,便不知不覺地勾出了些淚意。

雙喜正從廊道上小跑著過來,途徑支摘窗時便瞥見了煙兒獨自垂淚的清麗模樣。

他霎時垂下了頭,不敢再多看一眼。

“這是煙兒姑娘這月的份例。”他突兀的聲音打斷了煙兒的哀傷。

煙兒抹了抹淚,朝著雙喜福了福身子以示謝意。

雙喜見她身子愈發單薄瘦弱,素白的臉蛋上佈滿了斑駁的淚痕,心下一陣嘆然。

他勸道:“姑娘別怪我說話難聽,爺就算平日裡再寵愛你,可也越不過蘇小姐去,咱們心裡該有個數才是。”

煙兒一怔,慌忙避開雙喜彷彿能窺探人心的目光,只擦拭了自己眼角的淚痕。

雙喜撂下這話後便離開了正屋,獨留下煙兒一人,既是心裡漾起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又因雙喜的話而生出了幾分難堪。

就好像她本不該去仰望天邊的朗月,卻還是偷偷地揚起頭,將那一輪明月納進了自己心間。

*

翌日一早。

鄭衣息天未矇矇亮時便趕去了東宮,連早膳也來不及用,也不許雙喜跟著,只點了小武一人隨行。

這可把雙喜氣了個夠嗆,不由分說地跑到了正屋,欲與煙兒好生說一回小武的壞話。

可煙兒卻因昨夜裡淚流的多了些,那雙水凌凌的杏眸紅腫的好似桃兒一般,便只愣愣地坐在團凳上,神色木訥的很兒。

雙喜才剛口出惡言幾句,外間便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須臾間,李休然已提著藥箱走進了正屋。

他照例去給圓兒把一把脈,而後便坐在了梨花木桌旁,一眼不眨地望向煙兒,眸子裡的繾綣情意彷彿要滴下來一般。

雙喜坐如氈針,忙起身去耳房沏茶,才得以脫身。

回來時,卻見那位清清潤潤的府醫已不知何時攥住了煙兒的手,眸色真摯地問:“過幾日的花燈節,你可願陪我一起去?”

雙喜霎時放輕了腳步,生怕吵嚷到了屋裡的人,只是如此小心,也讓他瞧不見煙兒的回應。

直到李休然落寞離去時,雙喜仍是抓耳撓腮的煩憂——煙兒到底是如何回答他的呢?究竟是願意陪他去,還是不願意呢?

不一時,便到了午膳時分,雙喜不好再賴在正屋裡,只得揣著滿腹疑問離開了正屋。

煙兒用過午膳後,便憶起了方才李休然的問話。

“你可願陪我去逛花燈節?”

世子爺也對她說了差不多的話語,只是兩人的態度卻有天壤之別。

可偏偏那人如此冷硬的態度卻讓她心生悸動,以至於她想也不想便回絕了李休然的相約。

她正在愣神之時,明輝堂裡的楚嬤嬤已帶著兩個身姿妖嬈的女子走進了正屋。

楚嬤嬤是劉氏身邊的心腹婆子,待煙兒並無半分客氣,只頤指氣使地走到她身前,道:“這是太太給爺安排的兩個丫鬟,一個會彈會唱,一個能歌善舞,皆是聰明靈秀之人,你且小心伺候著。”

煙兒忙垂首應下,心裡卻是有一股說不清的酸澀。

能彈會唱、能歌善舞,俱是她做不到的事兒。

楚嬤嬤走後。

那兩個丫鬟先是親親熱熱地攀住了煙兒的胳膊,笑盈盈地說:“我叫青鸞,她叫黃鶯。姐姐叫什麼名字?”

煙兒答不上來話,只欲引著她們往正屋外的寮房走去。

誰知青鸞和黃鶯立馬變了臉色,先是甩開了煙兒的皓腕,臉上頗有些嫌棄地說:“原來你不會說話。”

黃鶯覷了眼正屋這富麗堂皇的陳設擺件,美眸裡掠過幾分豔羨,只道:“太太說了,將來是要我們給爺做姨娘的,你都能住正屋,緣何我們要去下人住的寮房裡?”

青鸞和黃鶯俱生了一副桃羞杏讓的昳麗容顏,說話時一把如鶯似啼的妙嗓更是聲聲悅耳,更別提那婀娜鼓囊的身段。

別說是鄭衣息瞧了,連煙兒這等女子見了也把持不住。

憶起方才楚嬤嬤的吩咐,煙兒只得苦笑一聲,將這兩個丫鬟引去了書房。

既是要做姨娘的人,少不了要為世子爺紅袖添香,帶她們去外書房總出不了錯。

*

鄭衣息回澄苑時已近黃昏。

他陪著太子與那些迂腐的幕僚們喝了好些酒,步伐雖穩,可神色裡仍有幾分微醺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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