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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蘇修瑤一下子就來了興趣。蘇修持送給她們母女的那個護膚品是真的好用啊, 又潤又香,她在鄉里住的時候沒少被問用的什麼牌子的雪花膏。她那裡知道是什麼牌子啊,那些瓶子上一個標識都沒有。

“肯定能, 溫馨姐你不知道,我擦了那些東西出門, 好多人問我用的什麼牌子的雪花膏呢。”蘇修瑤的興奮之情溢於言表:“溫馨姐,那些東西難做嗎?”

溫馨搖搖頭:“東西是不難做, 就是裡面的很多成份暫時買不著, 但是我們可以做最簡單的, 你跟我來。”

溫馨抓著蘇修瑤往自己家裡去。她們家的水缸面前有一個木頭做的小架子, 裡頭放著一塊肥皂。這塊肥皂是溫馨自己做的, 用了最簡單的方法, 廢油加上燒鹼熬了一天才熬出來的, 沒什麼味道,但用來洗衣服卻有很大的去汙能力。

恰好房簷底下掛著一條有些發黑的毛巾, 溫馨打一瓢水放在盆裡, 將毛巾浸泡入內, 等待幾分鐘後上肥皂揉搓,搓了一會兒,發黑的毛巾恢復了它原本的顏色, 雖比不上新的豔麗, 但也是難得的乾淨了。

這個年代洗衣服跟以前沒什麼區別,最多就用點皂角液, 能清洗出來的東西到底是有限。縣城的供銷社也不是沒有賣香皂肥皂的,不過那都是要肥皂票的,他們這些農村戶口是得不到供應的。張家有這個供應,但就算有票, 也不是每一次都能買到的,畢竟鄉里那麼多人家,供銷社一個月也就只有那麼幾塊肥皂罷了。

溫馨看著蘇修;“瑤瑤,你說,咱們開一個做這種肥皂的作坊怎麼樣?”

“當然好。要是不貴又不要票,多的是人買呢。”

溫馨點頭,這是她能想到的在這個年代裡成本最低,收益最高的東西了。別的不說,就她們這塊兒後山就有一大片的桐油果,那種桐油不能吃,農合社都不收,榨油又費勁,除了木匠還真沒誰去弄。用來做肥皂最合適不過了。

燒鹼也好做,用熟石灰跟純鹼混合,就能得到燒鹼,純鹼這個東西也好得到,現在市面上就有賣的,也不貴。

蘇修瑤對此事爆發了極大的熱情,溫可跟董欣在房間聽見了二人說話的聲音,也從房間出來加入了討論。

溫馨做肥皂的那天她們都在邊上看的呢,這東西不難,就是費時間,不過成果也是十分喜人的。這幾天洗衣服倆人都搶著洗呢,家裡的但凡帶點髒的東西都被她們洗了個遍了。

四個人就蹲在水缸面前聊了很久,一直到劉春竹叫吃飯了蘇修瑤才回過神來,趕忙拉上溫馨就跑:“嬸子,我媽叫我來叫溫馨姐吃飯呢,我把這事兒給忘了。溫馨姐,咱們快走快走。”

兩人到蘇家,餃子已經包好下鍋了,丁婉玉見姑嫂二人終於回來了,打趣地看著她們道:“我還以為你們兩個走丟了,還知道回來呀。”

蘇修瑤去幫丁婉玉燒火,把自己晚回來的原因跟丁婉玉說了,丁婉玉聽說自己用的護膚品是溫馨做的以後很詫異,再一聽說前幾天溫馨讓蘇修持帶回來的肥皂也是她自己做的就更詫異了。

面對她的詫異,溫馨拿出了自己給家裡人的解釋:“我喜歡看書,我媽改嫁會去看我,給了我不少錢,我都拿去買書看了。我沒事就喜歡琢磨這些東西。缺的東西修持都給我找來了。”

劉春竹確實給過原主錢,還不少,但是這些錢往往她還沒焐熱就被溫大伯母搶走了或者被溫奶奶搶走了,這事兒也沒多少個人知道,她說她拿去買了書也沒有人會懷疑。畢竟wg還沒到來,縣城的書店還是正常開放的,裡面的書種類也不少。溫馨的空間裡也有這些理論的書,有兩三本都是50年出版的,拿出來也不突兀。

唯一比較難解釋的就是自學成才這件事了。只不過這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天賦這種東西最難說,有的人沒讀過書卻聽人唸了一遍文章就能背誦出來,再聽幾遍就能讀懂裡面的意思。有的人沒學過算術,卻聽到數字後就能給出答案。

丁婉玉有一個堂兄就是這種天才,她沒懷疑。

“那真好,你那個肥皂用著不錯,洗衣服洗得很乾淨。肯定也好賣。成本不高的話確實可以做。”

“成本不高,就是費工夫。”

“費工夫不怕,現在農閒,別的不說,功夫肯定是有的。”

溫馨也是這麼想的。做肥皂在蘇家這邊過了明路,董衛國跟劉春竹也支援,上回溫馨做了十來塊肥皂,留了一塊自己用,兩塊分別送給了蘇家跟董剛家,剩下都讓董衛國拿到縣城黑市去賣了。又不需要票,這玩意兒好賣著呢。

於是溫馨便帶著兩個妹妹開始做肥皂。肥皂做得多,冷卻好後用油紙包好了,由董衛國拿到黑市去銷售一部分,剩下的溫馨拿到了縣城的供銷社去,縣城的供銷社裡沒有肥皂,只有香皂。買香皂都是要票的,除了要票還要錢,溫馨問了一下價格,是正常人承受不起的。

溫馨把自己做的肥皂拿了出來,跟售貨員道:“同志,這是我們自己做的肥皂,去汙能力很強,洗衣服最管用了,你看看能不能在供銷社售賣?我們這個不要票。”

售貨員把肥皂拿來聞了聞:“你這個肥皂也沒香味啊,而且你說拿來洗衣服的,洗衣服哪兒用得上這個?隨便搓搓不就行了?”

售貨員把肥皂還給溫馨:“我們不收,我們不收,你拿回去吧。”滿臉的不耐煩,也不等溫馨再說什麼,轉身跟同事說起了話。

溫馨把肥皂收回包裡,出了供銷社。才出來溫馨就被人叫住了,溫馨轉過頭,來人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剛剛溫馨在供銷社裡推銷肥皂的時候她也在。

“大姐,你叫我什麼事啊。”

那大姐幾步走到溫馨面前:“大妹子,我剛剛在裡面你說什麼肥皂,洗衣服洗得乾淨是不是?”

“是,洗得很乾淨。”溫馨從包裡把東西拿出來給大姐看。

大姐接過來摸了摸,又聞了聞,扣下一塊放在手裡捻了捻,一陣黏膩。

“大妹子,多少錢?”

“不要票,一塊錢。”這個價格在這個時候也絕對算得上是高價了,畢竟在這個年代,一個普通的工薪階級最高的工資也就四十多塊錢。蘇修持現在是縣城公安局副局長,一個月的工資也才四十八塊錢。

而他的工資在這個年代已經足夠秒殺一群人了。

一塊錢不多,現在雞蛋一斤都要一塊八毛八,供銷社裡的香皂除了要票還要三塊錢。大姐思考了一會兒,糾結了一下,還是決定把這塊肥皂買下來。她們縣城有個煤礦廠,她男人天天下井挖煤,每次從煤井裡上來,那身上都糊了黑黑的一層,衣裳也都黑得洗不出來顏色了。

臉上手上用香皂倒是還能洗出來,可用香皂來洗衣服就奢侈了,於是她男人下井的衣服越來越髒,也越來越厚,馬上就過年了,大姐準備給她丈夫做一套新衣裳,但對於舊的那套,她還是想挽救挽救的。

她男人工資高,這一塊錢她還不放在眼裡:“大妹子,我男人是煤礦廠的,你看看能不能便宜點,要是真的像你說的那麼管用,我到時候多給你介紹介紹。”

溫馨想了想道:“大姐,不是我不想便宜,是這個東西的造價就高,要不這樣,我給你便宜一毛,要是大姐你覺得管用,就多給我介紹介紹。”

能便宜一毛,自覺佔到了便宜的大姐十分高興,立馬就從兜裡數了九毛錢給溫馨:“行,我們煤礦廠人多這呢,到時候一定幫你多介紹生意。”

“那就謝謝大姐了。”雙方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交完貨了,兩人又閒聊了一會兒,溫馨跟大姐說了自己家的地址。大姐記住了以後二人便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