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哪怕到了此時,說的話還是那麼讓人誤會。幸北和善的微笑出現一絲裂痕,翟洪廣向來不怕得罪人,張口就懟:“知道錯了就離幸北遠點,別再讓人誤會。”
梁問航張了張嘴, 又露出那種無所適從的表情,像只突然被嫌棄的呆滯考拉,有點可憐兮兮的。
師徒一場, 幸北不是忘恩負義的人,立即出言安慰:“沒事,我們行得正坐得端, 不怕人誤會。”
梁問航感激涕零地握住她的手:“你說得對,我也——呃!”
梁問航的話被生生打斷。龔呈略微粗暴地扯開他的手,語氣不善:“都說了別讓人誤會。”
梁問航無辜地看了幸北一眼,傻乎乎地撓了撓頭:“哦, 可是我們行得正坐得端, 不怕人誤會。”
龔呈氣得笑出來。幸北那話是給他個臺階下, 他自己心裡沒點逼數?
對梁問航一直很禮貌的唐濯也忍不住了:“學長, 雖然清者自清, 但是你和幸北現在還是避嫌比較好。”
梁問航看向幸北, 見她也預設的樣子, 眼底似有一絲失落。
龔呈冷眼看著,臉色越來越森寒。
梁問航抿了下唇,遲疑地問幸北:“那下次……再被老師們問到的話……怎麼說啊?”
幸北:???怎麼, 他們又不是共犯,為什麼要找她對口供!
幸北有點崩潰地看著他:“梁兄,你就不能實話實說?”
梁問航小心翼翼:“實話……實說?”
翟洪廣:“艹,你這語氣啥意思,你有啥不能實話實說的?案發地附近監控拍到的人不會真是你吧?”
梁問航連忙擺手,支支吾吾,隨即對上幸北些微懷疑的眼神,一愣,苦笑了一下:“幸北,你不會也不相信我吧。”
幸北看著他,眨了眨眼,綻開一個純粹的笑容:“怎麼會,我當然相信你了。”
“那就好。”梁問航像是鬆了口氣,整個人恢復輕快,語氣透著堅決,“你放心吧,下次再被問到,我一定能搞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
梁問航說完這番保證,就和幾人告別。
比賽是在晚上,此時都已經過了熄燈時間了,幸北幾人也不著急,慢吞吞往寢室走。
“孔雀,你說得太對了,梁問航這茶味太沖了,我真奇怪我以前怎麼沒聞出來。”翟洪廣想起剛才的事,無限感慨地拍拍龔呈的肩膀。
一提到梁問航,其餘三人都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唐濯:“咳,據說超級直的人,說話都會有點茶。”
龔呈:“呵,有道理,說錯話做錯事都不是他的錯,他只是太直了意識不到……嘔。”
幸北:“唉,茶是茶了點,其實梁兄人真的挺好的。”
龔呈瞬間就不樂意了:“好什麼啊,說真的,你以後別跟他來往了。”
幸北挑眉:“喲,你在教我做事?”
龔呈立即放柔語氣:“不是,我是真覺得他這個人……”龔呈蹙了下眉,“給人感覺不好。”
幸北:“你對他感覺不好?這說明他是個大好人啊!”
唐濯:“噗。”
龔呈委屈極了,轉頭盯著幸北的臉:“所以你相信他不相信我。”
翟洪廣像是憋笑似的咳嗽一聲:“哎呀,唐濯,你聞到嗎,什麼東西這麼酸?”
唐濯裝模作樣地嗅了嗅:“哎喲,這醋味比茶味還濃啊!”
龔呈表情一鬆,笑罵:“滾滾滾。”
翟洪廣絲滑地一套立正敬禮:“得嘞,我們滾了。”
唐濯還有點欲言又止,被翟洪廣扯著領子拉走了。
“哎我去,你別拽我衣服,衣服都拽掉了……你幹嘛啊,我還有話說呢……”
唐濯細細小小的嗓音在夜色中漸行漸遠,龔呈低頭笑了一下。
幸北扭頭看他,眼瞳在黑暗中反射著不知哪裡的燈火,亮晶晶的:“行了,人走了,表白還是求婚搞快點,打了半天比賽我還想回去洗澡。”
龔呈:“……”這還讓人咋表白。
少年抿唇笑得有些靦腆又有些傲嬌,一言不發地攬住女孩的肩膀,帶著人往前走。
幸北:?
龔呈聲音裡是狡黠的笑意:“不是要趕緊回去?”
幸北瞠目結舌:“不是,就沒啦?”
龔呈依然壞笑著:“你想有什麼?”
“啥也沒有。”幸北憤怒地甩掉男生搭在她肩頭的手。
龔呈笑出聲來,定住腳步,雙手扣住氣鼓鼓還在往前走的女孩兩側肩膀,把人扳過來正對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