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那是一個人,不如說那是一頭野獸。
他雖然穿著西匈人的衣服,身形卻似動物般極度佝僂,光禿禿的頭上沒有半點毛,連同整張臉,都生滿癩瘡。
最最醒目的,是他的雙眼,瞪得極大,黑幽幽滲著嗜血的光。
在他腰間,拴著一條極粗的鎖鏈,鎖鏈另一頭,被牢牢釘在地上。
毒奴!
這就是緬西頭領口裡說的毒奴!
“唔啦哦啦,詿誤尤拉胡!”
納布躲在崖壁最角落,用一種眾人完全沒聽過的語言,朝毒奴命令著什麼。
沈姝聽著那話,心裡驟然一緊。
她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從未聽過這種語言。
它不屬於關外任何一個已知的部族。
可是,沈姝卻聽懂了!
“殺了他們,一個不留!”那句話如是說道。
隨著這聲令下——
毒奴從地上撿起一條暗紅色長鞭,抖開,直直朝著眾人揮來!
“讓開!”沈姝急喊出聲。
影衛們經過剛才一戰,已對她的指令極其敏感,當即往後撤。
然而,那些背對毒奴的西匈人,卻沒這麼幸運。
暗紅色長鞭,在碰觸到西匈人膚的瞬間——
西匈人像被什麼東西蟄到似的,登時慘叫出聲!
緊接著,他們裸露在外的面板,以肉眼可見的度,從傷口開始迅模糊成一片。
受傷的西匈人再顧不得廝殺,慘叫著去抓自己的傷口。
然而,幾乎是幾息之間,他們的慘叫聲戛然而止,無聲無息死在地上。
死亡來得實在太快,卻不是結束,而是另一種開始——
他們的傷口沒有停止潰爛腐蝕,每一絲皮肉都極快化成血水,滲透到衣服之外……
整個半崖,雖然看上去寬闊,說大也不算太大。
毒奴這一鞭,影衛們雖然險險避開,可西匈人卻避無可避,十幾個人,死成一片血水染紅地面,只剩下兩個人未被波及。
殺敵人,也能掉自己人。
這也是為什麼,納布沒有一開始祭出毒奴這個“大殺器”的原因。
此刻,濃郁的血腥氣,夾雜著毒草味,洶湧撲進沈姝鼻尖。
沈姝的目光,緊盯著毒奴握著長鞭的手。
那長鞭是用血旖蘿和化屍草的汁液,淬鍊而成。
尋常血肉之軀,觸之即死,潰爛腐蝕、化成血水。
然而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