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古怪看著楚湛,就像看一隻幼稚鬼。
反倒是走在前面的楚熠,充耳不聞楚湛的話,徑直跟著引路的飛魚衛,往蕭柏源的院子裡走去。
沈姝見他不與楚湛計較,知道正事要緊,自然也不會再節外生枝同楚湛槓上。
她對楚湛做個鬼臉,鬆開勾著熠王衣袖的手,亦步亦趨跟在了楚熠身後。
楚湛看著他們兩個一前一後的身影,猶覺得十分刺眼,緊搖兩下扇子,加快腳步,並排與沈姝走在了一處。
沈姝見狀,邊走邊朝楚熠的方向靠了靠,時刻戒備著楚湛再出現任何的作死挑釁之舉。
就這樣,三人在偌大的承恩公府裡穿梭,沿途有無數雙眼睛,落在他們的身上。
而與此同時,亦有不少家丁探頭探腦,飛快在府裡傳遞著訊息。
如此走了約莫兩盞茶的時間,三人終於來到前院最西邊那座偏僻的小院裡。
蕭柏源是承恩公世子蕭敬成的庶子。
雖然年少有為,可看這院落的位置,也大抵能猜得出來,他在承恩公世子心底的位置。
沈姝跟在楚熠身後,走進院子裡,早有飛魚衛在裡面搜尋了一通。
影一穿著飛魚服,迎上來對楚熠稟道“殿下,整間院子的東西,全被人換了,都是簇新的,什麼線索都沒有。”
楚熠面色淡淡,似早已料到會是如此。
“慕華園那邊呢?”他問道。
影一答道“已經安排下去了。”
“按原計劃行事。”楚熠吩咐道。
影一領命,朝門外打了個手勢。
頃刻之間,便有十幾個飛魚衛,拿著鐵鍬、鋤頭等物,走進院子裡。
他們從院子最左側的花壇開始,像在尋找什麼東西似得,一點點開始撬開地皮。
沈姝在旁見到這陣仗,滿頭都是霧水。
難不成,熠王這是得了什麼線報,知道這院子的地底埋了什麼東西?
她疑惑看向楚熠,有心想問問——
眼角的餘光卻冷不丁現,有承恩公府的家丁,在院子外頭探頭探腦。
沈姝堪堪嚥下到唇邊的話,索性按下心中的疑問,朝那些“掘地三尺”的飛魚衛圍了上去。
而她身後,打從進院子,便搖著摺扇大搖大擺坐在廊下的楚湛,心底原本帶著重生以後洞悉一切的優越感。
此刻,當他聽過楚熠對影一的吩咐,再看見飛魚衛們做的事,面容微肅,桃花眼裡盡是若有所思的神色……
*
因著蕭柏源院子四周,飛魚衛並未戒嚴。
是以,熠王帶著北衙飛魚衛,在蕭柏源院子“掘地”之事,飛快傳遍了承恩公府的各個角落。
承恩公世子蕭敬成特派婢女,將前院生的事,告訴給了後宅碧華院裡正在奉太后懿旨,“靜思己過”的蕭晴初耳中。
蕭晴初站在窗前,緊捏團扇的手,指尖都已白,幾乎快要把扇柄捏斷。
“你親眼看見……那個安定縣主扮成男子模樣,跟在熠王身邊?”她恨聲問道。
“確信是她。”前來報信的婢女垂“她一直守在那些飛魚衛的身邊,看上去忙前忙後……似很是興奮。”
蕭晴初聞言,臉色陰沉到幾近扭曲。
良久,她輕笑出聲“興奮?看來,昨日父親的人,下手還是太輕了。若直接把她哥哥弄死……今日她便只能去哭喪,也就不能來咱們府上蹦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