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你心太善了。”藍牧輕飄飄地說道。

青峰低聲道：“師尊，近年來，弟子覺得您執念越發得重，好似……魔障……恕弟子無禮！”

藍牧一怔，可不就是執念麼？但他不執念不行，他根本沒有瀟瀟灑灑過日子的資格。

“沒什麼無禮的，你說得對，我心有執念。”藍牧大方承認。

青峰低頭道：“師尊不如斬卻執念？”

“哈！死路一條！青峰，我忘記提醒你了，若斬執念，或許境界飛躍，但你再無超脫之力。你該走的，是帶著執念以力證道，一往無前。”藍牧教育著青峰。

這一次，他不是亂教的。

小天體沒有聖人果位，斬三尸毫無前途。

說到這裡，其實藍牧也想通了一些事，於是收起了劍。

他想屠光整個大荒的生靈，以此悟出抹殺之道。

這種想法，在他殺掉數十個大妖后，隨著心中積鬱宣洩乾淨，又漸漸放下了。

因為只要當他冷靜下來，就可以想到，從來沒有一個掌握抹殺類演算法的人，是靠著瘋狂殺戮來領悟的。

抹殺可不只是殺生靈，那是資訊層次上的殺死，縱使是一花一草，一風一火，一天一世界，那都是可以殺死的。

后羿那種，就是抹殺類別的演算法，萬物皆有死線，透過現實的擊中，再加上自身的演算法，間接在資訊上觸動某處，將其抹殺。

仔細想來，后羿並不是殺掉了目標，而是將目標的存在給扭轉掉了。

否則也不會對能量、死物產生效果。

由此可推測，任何事物中，都有一項資訊，是代表著存在與不存在的。

后羿一箭，將人從存在打到不存在。就好像一個開關，開啟代表存在，關閉代表不存在，即一生一死。

想到這裡，他有些明悟，生是生，生命是生命。

他一直被塑形和距離這些演算法誤導，以為抹殺，大約是找到某種資訊，比如說生命力，然後將其歸零。

實際上，很可能不是這樣的。

否則能量這種東西，怎麼死？風雨雷電這種東西，怎麼死？宇宙如何生滅？

他苦悟的資訊，就算悟到了，大約也只能抹殺生命，讓一個活人的生命力清零，成為一個死人。可那屍體，不一樣會衍生出諸多活物？

正如他剛來這裡時，看到的一切都處處孕育著生機，哪怕一時的死亡，也是在孕育新的生力。

所以藍牧之前想的死，只是小死。

他要追求的，應該是大死，即抹去存在。

因此，靠殺戮來領悟，真的是極蠢行為。

“也罷，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就罰你們永鎮孔雀山。”

那群大妖心裡是極高興的，首先能活著就不錯了，更何況還能留在孔雀山。

他們已經看出來了，藍牧必然是大荒第一仙，能留在孔雀山，哪怕供其趨使，也是幸事。

“謝大仙不殺之恩！”

“謝大仙收……誒？大仙饒命！”

他們正謝著，藍牧突然放開神光，將他們全部刷走。

一番改造之後，再放出來，全變樣了。

畢竟一個個都是上古兇獸，奇形怪狀的。

當然要改造的好看一些。

於是身材矮小的改造成了粉嫩的童子，身材一般的，則全部是幻想鄉人物形象。

最後高大的則是寵物的模樣，也可以當成坐騎。

其中最大的一個，被改造成了哥斯拉的模樣，扔到山下看門。

藍牧此舉，弄得青峰心裡有點小別扭。

“咦？當初師尊改造我……真的是助我修道嗎？”

不過對於藍牧的尊敬，讓青峰沒有多想，反而暗道。

“肯定是，師尊眼光深遠，必不會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