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降溫了, 巧姨給葉昭抱來一床厚棉被,新曬的棉花,隔著被套都能聞到棉花特有的香味。
葉昭裹緊厚被子, 眼皮已經很困了,但腦子是清醒的,實在睡不著。
如果郭許言是個同性戀,那她為什麼會和葉定國生下原身呢?是被迫的還是出於某種目的的無奈選擇?
如果是被迫的, 以郭許言孤傲而偏執的個性,她會就這麼輕易放過葉定國?
那應該就是後者, 是出於某種目的的無奈選擇。
現在葉昭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葉定國是愛郭許言的, 不然他不會用郭許言的英文名來給工廠命名。
而郭許言對葉定國很大可能是無愛的,面對與不愛之人生的孩子——葉昭, 她心底估計只有排斥吧?
葉昭默默嘆了一聲。
一個不被期待的生命, 在這個世界痛苦地成為了過客,她為原身感到難過。
葉昭把休眠中的系統叫醒, 問它:“我能不見郭許言嗎?”
系統:“起碼要見一次, 不然怎麼算找到呢?”
葉昭反問:“找到的標準是什麼?”
系統:“當面確認她是郭許言。”
葉昭:“需要她承認自己是郭許言?”
系統:“不用。不用你甄別,只要你見到了,跟她說上話, 系統會自動甄別。”
葉昭:“也就是說,其實我不用跟她相認。”
系統提醒:“原主的願望是找到生母,沒說要不要相認。這個你自己把握。”
葉昭明白了,那就見面不相認, 彼此不為難。
第二天葉昭去了一趟學校交期末論文, 下午回來又在公司忙別的事, 又過了一天, 她才去廠裡找蘇應民。
蘇應民正在會議室開會,她坐他辦公室等他。
她這一坐就等了差不多兩個小時。
蘇應民知道她來了,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真的這麼忙,等他開完會,安排完所有事,才回到辦公室。
“我昨天等了你一天,你怎麼沒來。”
葉昭太困了,坐在沙發上睡了一個午覺,聽見蘇應民的聲音,她睜開眼,抬手看了一下表,緩緩道:“所以,你今天就故意讓我在這兒等你兩小時是嗎?”
蘇應民把手上的年鑑放桌上,笑道:“你蘇叔叔是那種小氣的人嗎?我昨天專門空出時間來等你,所有的會議都擠到今天了,跟你聊完,我還得繼續開會。”
葉昭半真半假地笑道:“那就謝謝蘇叔叔百忙之中抽空來接見我。”
這句話諷刺意味就很明顯了,蘇應民也不生氣,他笑道:“對不起,讓老闆久等了。現在你是老闆,我是幹活的。我那麼勤奮幹活,你做老闆的是不是應該表揚我才對?”
葉昭也笑:“你也是老闆之一啊。你看,我今天不就來申請要錢來了嘛。”
蘇應民沉下臉:“不是蘇叔叔要掌控你的錢袋子,我是怕你被騙了,知道嗎?”
葉昭口有些幹,她拿起旁邊的汽水喝了一口,道:“蘇叔叔,你覺得一般人能騙得了我的錢嗎?”
“就怕你遇到的不是一般人啊。”
“遇到再厲害的人,也是他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葉昭臉帶笑意,話鋒狡黠一轉,“就算是蘇叔叔你想要騙我的錢,也是很難的。要不你試試?”
蘇應民被葉昭這半開玩笑的話拿捏住了,想發火吧,她那樣子像開玩笑,他如果真發火,倒顯得他小氣了,他是真想生氣也只能像是佯裝生氣:“你再這樣,蘇叔叔可真生氣了。”
葉昭乖巧地收起笑容,“我不是開玩笑的,這筆錢對我很重要。”
蘇應民端起水杯走到放熱水瓶的桌子前倒熱水,“你能不能告訴我,讓我給你先把把關!你什麼都不告訴叔叔,我肯定只能乾著急啊。不給你,你又說我騙你錢,給你吧,我怕你錢被騙。你讓蘇叔叔怎麼辦?”
葉昭想了想也對,拋開老闆與否的話題,如果只作為一個負責任的長輩,蘇應民做得沒有錯。
但天機不可洩露啊,葉昭不可能跟蘇應民說去買股票,說了他肯定阻攔,她思索了一下,找了個藉口:“有一棟爛尾樓,我想盤下來。”
蘇應民喝了口熱水,好奇問:“五百萬的爛尾樓?在哪兒?”
在哪兒?
葉昭靈光一閃,剛想說財富大廈,蘇應民已手往外一指,道:“難道是財富大廈?”
蘇應民這麼一猜,葉昭反而不好直接回答了,萬一對方比她還了解財富大廈的資訊呢?
葉昭故作神秘道:“具體是哪棟樓,我暫時還不方便告訴你。”
蘇應民有點不敢相信,“財富大廈五百萬能買下來?”
地皮錢都不夠吧,那個地段。
葉昭還真不知道財富大廈要多少錢才能買,但也不能隨口編數字,免得被揭穿,她道:“不是我一個人,具體價格涉及商業機密,我不方便透露啊。”
“真的是財富大廈啊?那個地段你要買下來,還真不錯!但是我聽說,財富大廈的風水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