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雯提前給覃惟打預防針, 林秋池回來了,有意和她見一面。
覃惟聽後,臉上笑呵呵, 實則煩到不行。又回來找她幹什麼呢?她並不想見到他。
她不擅長處理複雜人際關係和矛盾,和人吵完架下意識就是跑掉。林秋池那樣霸道的人, 分手的時候他們已經很不愉快,不知道他又會搞什麼。
而且, 覃惟有點擔心他知道自己工作的地點,會直接來找她。
一天下來, 她總是心神不寧。
臨下班,一個同事趴在辦公桌上哭得很兇,她今天被客人點著鼻子罵了一頓, 話有些難聽, 她就跟客人吵了,然後給客人投訴了。
公司的處罰在傍晚通知下來,女生知道自己犯了大錯,仍是感覺委屈極了。
很多客人以為sales臉上沒笑容,是看不起人, 實則不然,是被業績壓到笑不出來。
大家都有一樣的經歷, 覃惟也有點被波及到了情緒,只能安慰她:“已經發生,你不在意它它對你的影響就這幾個小時,你若是總在意, 就會持續影響著你。”
晚上要和周珏見面, 覃惟下班前坐在廁所的馬桶上,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不能把這種低落的情緒帶到約會里去。
又忽然被自己逗笑,她像是趕場子串戲。
從樓上下來,她的雙手抄兜裡,視線在黑夜的霓虹裡逡巡,鎖定熟悉的車輛迅速跑了過去。
她敲了下他這邊的車窗。
周珏把車窗降下來,語氣清冷地說:“你遲了五分鐘。”
“……”
是在指責她嗎?覃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的態度有點……奇怪。
不過她也沒有過分在意,在原地站了幾秒,沒有立即到另一邊上車,手在大衣兜裡掏了掏,掏出一支粉色的玫瑰花出來,遞到他面前,笑眯眯地道:“哥哥,買支花吧。”
“買花做什麼?”周珏被她這忽然的舉措,弄得也有點愣。
覃惟歪腦袋趴在車窗上看著他,“誰知道呢,也許,可以送你的女朋友啊?”
她是如此鬧挺,周珏勾了下唇,拿手機給她轉了筆賬,正要把花拿進來,她卻不放手了。
“要賴賬嗎?”他問。
也沒有想賴賬,覃惟只是忽然想到一件事,在他的家裡從來沒有見過花或者植物,不曉得他是不是花粉過敏。
於是她把手往回撤了,像在故意逗他,“不是讓你送給女朋友?你不送給我嗎?”
“騙子。”周珏伸手捏了她的臉,用了挺大的力量,覃惟都感覺痛了,“上車吧,還是你想繼續在風裡凍著。”
覃惟終於跑過去上了車,把花隨便丟到後座。看起了手機,剛剛他給自己展示轉賬,她沒有看清楚,以為是百或者千,卻沒有想到後面竟是四個零。
他也太大方了,她只是想逗他開心而已。
已經收了他這麼多昂貴的禮物,也不能清高地說忽然就不收這點錢。這些錢對別人來說很多,對他來說不過是一頓飯而已。
覃惟自然地把錢收了,感受到後面一股推背感,他把車子開了出去。她略一挑眉說:“你明天需要早起嗎,我要定酒店咯?”
這句話裡性意味明顯,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會發生一些事。
周珏一時沒說話,看神情是在思考著什麼,
突然,她的手機介面自動跳了畫面,有人打電話進來,是個陌生號碼。
覃惟以為是自己剛剛瀏覽程式留了資訊,酒店打來的,她不喜歡如此被侵犯隱私,卻還是接了,“喂?”
電話那端有些雜音,沒人說話。
“您好?”她皺著眉,又問了一聲。
長達十秒的等待之後,對面的人終於肯出聲,他的聲音又低又消沉,這麼多年過去了,覃惟依然能聽出來。
“我接受不了你和別人在一起。”
此時覃惟的心臟狂跳不止,白天她一直擔心他會發瘋地找自己。這會兒剛沉溺於對今晚的期待中,沒再擔心了,卻猝不及防地給了她一擊。
她下意識看向周珏,他在專心開著車,似乎沒有聽見電話那頭的聲音。
覃惟突然很生氣,她為什麼要感到害怕?她又沒有做虧心事,出軌的人也不是她,她現在只是不想讓前任來打擾自己平靜的生活而已。
“接受不了,你就去死。”她輕聲而短促地說了這麼一句,把電話掛了,號碼也拉黑。